“殿下,都督,你們回來了!”城門尉眼前一亮,“這金汁澆下去十分好用,不但敵人會退,回去也活不成……”
“那我們要怎麼出兵?”秦祉絕望了,忍着反胃的感覺,一字一頓道,“讓他們趕緊收手,金汁留着最後再用!”
“要準備出兵了?那快撤掉都撤掉!”端壽兵馬一旦出動,那金汁簡直就是兩敗俱傷的最大殺器,不說那場面會如何,單是自己士兵受傷感染一事,就十分棘手,城門尉連忙招呼着喊,“都換成沸水!”
士兵端着鍋往後撤的時候,一塊投石從城下飛來,“哐當”一聲重重砸向那口災難,“濺出來……唔!”
扣了士兵一身……
離他最近的柏蕭鶴當即後退三步:“備火油,逼退這一波徐軍後放吊橋。”
秦祉:真是巧妙的轉移了話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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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火光沖天,順着城樓蒸騰出濃煙,直上百裡。
最後一波攻城被擋下來後,護城河已然屍骸成堆,尉官大喊着“預備,放——”,巨大的吊橋随之被士兵拉着緩緩下沉,搭在了護城河之上,城門向内打開了一條縫隙,僅夠兩人通過,一人率先縱馬而出,身後洋洋灑灑百道身影緊緊跟随,氣勢恢宏。
“他們沖出來了——”
“隊形穩住,不要亂!”
“殺啊——”戰馬踏出四蹄,從吊橋上一躍而下,朝前飛速狂奔,雷鳴般轟隆作響的馬蹄聲中,輕騎雙手猛地揮刀,八尺大刀從地面狠狠劃過,往上一擡,輕而易舉的将人劈成兩半,當即血灑三尺、塵土飛揚。
像是一把霹靂而至的利劍,當場破開徐軍的隊形,攪他個天翻地覆。
“滄州兵殺出城了!”尉官急忙禀報,驚慌失措道,“為首之人......”
王戚蹙眉問:“是誰?”
“是、是柏蕭鶴!”
“什麼?”晴空霹靂,徐軍所有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柏蕭鶴?”徐生驚道,“他怎麼會出現在端壽?”
“中計了。”王戚面色陰沉,聲音發澀,“楚湛遞過來的條子是假的,柏蕭鶴根本就沒有同晉赭王分道揚镳,這二人可好得很呐...”
徐生思緒一轉,反問道:“你的意思是,他們二人合夥演了出戲給我們,那楚湛便是和他們一夥了?”
王戚搖頭:“那倒未必,隻是他究竟如何已經不重要了,當務之急是攻下端壽。”
“即便他柏蕭鶴在此,也不能頂我徐軍三十萬大軍,他們不會想到,我們還留了一手。”他将目光放到遠處的戰場,“叫吳尉帶兵迎上去打亂他們的路線,人散後直接單殺。”
“啊!”徐軍前鋒被突如其來的騎兵殺了一個措手不及,長刀長槍橫向掃過,一下就掀飛數個步兵,高大的戰馬從身上一蹋,足以将人剁碎,頃刻之間殺出上百米。
“柏蕭鶴——”一道怒吼劈風而至,吳尉一路沖到前軍,殺氣騰騰,“有本事我們單挑!今日定讓你有去無回——”
“往回退!”銀刃戰戟上鮮血順勢滴落,柏蕭鶴唇角一勾,揚聲下令,戰馬嘶鳴,率先沖出重圍,殺出一條血路。
“左右側翼兩隊圍攻!”吳尉呵令,緊随其後,鉚足了勁追上去,那道縱馬雄姿越來越近,他當機立斷揮斧砍去。
柏蕭鶴輕啧一聲,果斷戰戟一攔,将斧揮開,與此同時,戰馬停了下來,他眉目顯出幾分少年意氣,傲然開口:“有去無回?”
“本将軍馳騁沙場經年,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詞。”他視線掃過對方,嗤笑一聲,“有點意思。”
“将軍,我們不能再在這耗下去,徐軍一會兒就會包圍上來的!”
柏蕭鶴雙眸一眯:“殺他,輕而易舉。”
什麼輕而易舉,再不撤回城就要被包圍了!
滄州兵面容扭曲的想。
與此同時,城樓之上的城門尉也眯起眸看去:“殿下,柏都督是不是停下來了?”
秦祉見狀笑了笑:“沒事,不用管他,守好城門就是。”
風呼呼刮過,吳尉硬生生接下一擊,巨大的力道和刁鑽的角度險些讓他從馬上脫落,他咬着牙避開了柏蕭鶴的攻擊,逃了兩步抽出空隙再度襲來。
柏蕭鶴微微挑眉,身形一偏一擋,銀刃戰戟在手中調轉方向轉了兩圈後,猛地刺中手腕,将斧帶飛,幾十斤沉的戰斧重重摔落,順勢砸倒兩個步兵。
“啊!”吳尉大叫一聲,疼痛頃刻從手腕席卷全身,疼的他冷汗直流,但沒有時間猶豫,他左手抽出腰間别的環首刀,企圖硬抗一回,等徐軍包繞,圍剿對方,不料柏蕭鶴突然開口:“來了。”
“咯噔。”一聲。
明明什麼都沒看到,可吳尉心頭卻猛然一沉。
什麼來了?
猶豫不過兩秒,隻聽徐軍之中有人高喊着:
“西面來了一支騎兵!”
“殺過來了!”
“是什麼人......不、快跑、快跑——是柏蕭鶴的親兵!”
這幾個字的含金量與滄州兵馬全然不同,柏蕭鶴的親兵——策鋒營,這才是真正的,屬于常勝将軍的,戰無不勝、令人聞風喪膽的兵。
領頭之人是居川,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帶着十足的戾氣,從西側一路殺向主戰場,生生撕開徐軍側翼,徹底打破前鋒陣營。
柏蕭鶴根本就是故意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