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辭了一下,見醫館如今活不算多,最後這才是答應了。
忽然間知道了這并不是她自己的身體,葉清清沐浴的時候仔細在看自己身上有沒有什麼胎記,可是尋找過後也仍是一無所獲,這具身體同她在現代的身體真的是一模一樣,便是連幼時不小心跌倒留下的傷疤都一模一樣。
世上竟是有這般離奇的事情。
她苦笑一聲,任由思緒放空。
沐浴之後,葉清清便繼續在醫館中忙活,這兩日的病人倒是少一些了,閑暇的時候她就會坐在院中看一些醫書,杜蘅見她如此好學,倒也耐着性子給她看了一些草藥。
葉清清聰明好學,學習東西都很快,杜蘅側首定定地看了她許久,忽而長長地歎了口氣,道:“清清,你要是個男子該有多好啊,就能直接入贅了,我後半生也能有個指望……”
這時間大多數男子還不如清清,同樣都是剛剛接觸中醫,清清便願意從頭學起,可有些男子卻動辄就要放棄。
兩人又打鬧了一會兒,這才安生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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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醫館的活便都幹完了,病人也全都離開了,趁着這兩日病人少了一些,杜宏便上山采藥去了,到現在都沒有回來,葉清清和杜蘅兩人便鎖了醫館的門,準備到街上買些東西。
葉清清是打算買幾身衣裳的,當初在葉家的時候穿的就是舊衣,後來從葉家搬出來的匆忙,也沒有帶什麼衣衫,現在手裡面有些錢銀了,當然要多買一些衣衫。
隻是不曾想出門的時候,在長街上葉清清又看見了謝英,不過是短短幾日的功夫,他竟是瘸了一條腿,一瘸一拐在街上走着,他并沒有認出來葉清清,她倒也算是送了一口氣。
隻是難免唏噓,或許有些事情原本就不是她所能幹涉的。
察覺到葉清清在發呆,杜蘅便看了她一眼,開口問道:“怎麼了,看見什麼了?”
“沒什麼,隻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她搖了搖頭,如是道。
聽聞此話,杜蘅便沒有多想,兩人找了一家成衣鋪子便走了進去,葉清清不是個挑剔的人,很快就選好了衣衫,臨到付錢離開的時候,她察覺到杜蘅在看一根簪子,那是根雕花銀簪,通體光亮、尾端用琺琅工藝鑲嵌着一朵淺粉色桃花,看起來很是别緻。
她笑了笑,索性直接買了下來,權當做是送給杜蘅的禮物,這些日子在醫館住着,實在是給杜家帶來了許多麻煩,況且還有昨日的救命之恩。
起先杜蘅是不願意收下的,她不過是看那簪子好看便多看了兩眼罷了,隻是架不住葉清清一直在勸說,最後迫于無奈也隻能收下了,收下之後再三聲明,之後便不許葉清清給住宿費了。
葉清清又給自己買了一根素簪,付錢之後兩人就一同回醫館了。
日子就這樣平平淡淡,日子又過去了兩三日,轉眼七月就來了,這些日子在醫館中,葉清清也了解到了許多關于這個朝代的事情,也知曉了謝氏究竟是何等世家,謝虞之又是謝氏的嫡公子,自然不是她這樣的尋常人可以得罪的。
或許是在這個朝代待的久了一些,她竟是不自覺也認同了這樣的想法,甚至心中有些慶幸自己及時認錯,斷了貴人的心思。
神仙鬼怪,前世今生,這樣的話從前在她眼中本就是無稽之談,可是到如今也不得不相信了。
聽說京城遠郊有座祈安寺,很是靈驗,平日裡許多人都會前去參拜,等到醫館不是很忙碌的時候,葉清清便準備去寺廟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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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前段時間朱大人的事情發生之後,謝雲寂先是命令宋寄以朱大人的名義、大張旗鼓往祈安寺捐了許多香火,那朱大人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己算是徹底得罪了謝雲寂公子,可是他又有什麼辦法?
朱崇原本是想要親自登門道歉,隻是不成想謝雲寂竟是直接去了祈安寺,剛剛往祈安寺捐了這麼多錢,正是出風頭的時候,他一年的俸祿都沒這麼多,他心知肚明這些錢到底是從哪裡來的,聽見旁人問起這件事情總是難免心虛,又豈會再去祈安寺?
于是此事隻能作罷。
最近謝氏也發生了一件大事,前些日子謝離松去江南避暑,如今也是一月有餘了,聽說過不了幾天就要回來了。
聽聞此事,謝虞之冷笑一聲,不知道謝離松此次回來又會帶多少莺莺燕燕,隻怕這麼大個謝府都容納不下他的那些姬妾了。
思索片刻,他也決定去祈安寺,他安生不了,謝雲寂也休想躲清靜。
這麼多事不都是謝雲寂惹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