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歲之前的朕,不能說過得無憂無慮,但也算得上快活似神仙,可沒想到六歲時的某一天,一向寵愛朕的父皇一臉嚴肅地将朕從塌上拉起來,拖着朕來到院内。
朕還尚未清醒,就這麼被打斷了美夢自然不願意,吵着鬧着要回去繼續睡。
可沒想到,父皇臉一闆,指着天上的太陽道:“這都日上三竿了,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你這麼不思進取,以後讓朕如何将凜國交到你手上!”
朕腦子一抽,睜着睡眼惺忪的眸子問道:“父皇您身患絕症了嗎?”
父皇一個不小心差點背過氣去。
他拽着朕來到院内,隻見那裡齊刷刷地站了一溜看起來和朕同齡的小孩兒,看到我們到來,又齊刷刷地向我們行禮。
父皇對朕說,讓朕從裡面挑一個當朕的伴學。
朕聞言皺着眉,揉掉眼角的眼屎,将一衆小孩兒來回打量了個遍,末了,仰着頭對父皇道:“為什麼全都是男孩子?”
朕想和女孩子貼貼!
父皇冷着臉道:“伴學怎麼能找女孩子?你是想讓凜國百姓嘲笑未來的凜國國君從小便不務正業,貪圖美色嗎?”
最後,朕随手挑了裡面的一個,道:“就他了。”
父皇一挑眉,似是驚訝于朕的選擇,又緩和了神色問道:“皇兒緣何要選他?”
朕覺得父皇這話說的甚是奇怪,但也不好直說,隻是故作深沉道:“兒臣覺得,他最好看。”
父皇:……
朕原本以為,父皇隻是說着玩兒,沒想到他真的開始讓朕和那伴學天天到學堂修學,朕非常之不開心,于是乎仗着自己比同齡的男孩發育得早,個頭比他們高,力氣比他們大,将學堂的一衆屁大點兒的小孩兒全欺負了個遍。
朕的伴學在一旁為難地看着,欲言又止。
哦,忘了說了,朕的伴學名叫江禮,是戶部尚書江擎的兒子。
朕一臉得意地看着他,道:“怎麼樣?被本殿下的魅力折服了吧?”
江禮小小的臉上滿是惶恐,撲通一聲便朝朕跪了下來。
朕:?知道你崇拜朕,但你也不用這麼崇拜吧。
然而下一秒,朕便聽到從他口中顫巍巍傳出一句:“參見陛下。”
朕:……
朕得意的笑僵在了臉上,感到後背一陣發涼。
“柳永錦——”
父皇怒不可遏,将朕關了禁閉,并罰朕抄十遍《論語》。
朕叫苦不疊,想着江禮當時也在現場,理應是朕的共犯,憑什麼他不用抄?
俗話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江禮這人怎麼能如此不講義氣,真是豈有此理!
朕一邊抄書,一邊越想越氣,趁着沒人監視之時,将江禮從宮外拽了進來。
江禮大概是沒想到朕會如此,讷讷道:“殿下,這恐怕……不妥吧?”
朕一臉理所當然道:“有什麼不妥,你既然是本殿下的伴學,本殿下被罰了,你怎麼能閑着?!”
江禮:……
于是乎,江禮就被朕扣在宮内三天,硬是和他一起将這十遍《論語》抄完了。
可是,父皇覺得朕不會那麼快抄完,便遲遲沒有解了朕的禁足,朕便和江禮在宮内鬧了個天翻地覆。
伺候朕的宮人也一臉無奈,畢竟……朕又沒有出宮。
正當朕拉着江禮強迫着他往頭上帶簪花的時候,父皇和母後突然來了。
“胡鬧!”
父皇見狀,更加生氣了:“讓你在自己宮内禁足,是讓你反思自己的行為,你倒好,是想反了天了!”
朕當時很是納悶,朕隻是在自己宮裡鬧又不是在外人面前鬧,後來看到江禮,明白了,因為江禮是那個‘外人’。
但是沒想到的是,父皇此次竟是來解了朕的禁足的,說完之後,父皇壓着火氣,仿佛看都不想看朕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朕很迷惑。
母後卻是沒走,隻是忍着笑,道:“皇兒這是怎麼回事?聽說學堂裡的孩子知道你不在,都不去聽學了。”
朕更迷惑了,試探道:“莫不是……還想被本殿下揍?”
一旁默不作聲的江禮忽然開口了,道:“殿下忘了?您說過隻要有人掰手腕能掰過您,便承認他是老大。”
母後:……
哦,原來是這樣。
是他們自己不行,一群男孩子還沒朕一個女孩子力氣大。
于是乎,朕又被父皇連同江禮一起打包,扔回了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