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蕊帶人去查何人在暗中集銀,重點找那些容易混淆視聽,掩人耳目的地方,務必要将他們的藏身之地查出。”
“至于你們兩個……”
朕看向蕭菁菁和步妍,面露遲疑。
蕭菁菁睜着無辜的大眼睛正望着朕,見朕看過來,又自告奮勇道:“我跟阿妍回蕭府。”
朕:?
回蕭府做什麼?
蕭菁菁道:“人是從蕭府查出來的,我總覺得跟蕭肅脫不了幹系,我想去查查還有沒有别的線索。”
朕略一思索,便同意了。
本想着提醒蕭菁菁小心,給她安排幾個暗衛,可又一想,有步妍跟着,肯定出不了什麼問題。
最後,朕總結道:“任重道遠,辛苦各位了。”
顧朝雪嬉皮笑臉道:“自然辛苦,不知陛下回來要獎勵臣等何種封賞。”
朕聞言,摸着下巴沉思道:“獎勵諸位山河無恙,百姓無虞。”
格局瞬間打開!
朕的臉上大大地寫了‘明君’兩個字。
顧朝雪佩服道:“陛下聖明,微臣拜服。”
“哈哈哈哈……”
玩笑歸玩笑,幾人分工下去,加上朝中大臣的努力,不出月餘,市面上流通的不足值的銀兩便收繳了個七七八八。
而江禮别出心裁,不僅鼓勵百姓上繳□□,還鼓舞百姓舉報誰手中有沒上繳的□□,誰舉報成功也會有相應的銀兩獎勵。
因此百姓們更積極了。
雖成效顯著,但随之而來的卻有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
紀蕊那邊還沒那麼快查清楚丢失的銀兩去處,因此,朕現在……窮了。
朕:……
能不窮嗎?
因着農戶耕田一事隐而未報,百姓們尚且能勉強度日,朕便也沒下令收繳糧食。
如今又出了這種事情,戶部要拿等額的銀兩補貼,這又損失了不少銀子。
朕以後恐怕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
不過,朕也不可能坐以待斃。
收繳上來的銀兩不足值,便隻能熔掉重鑄,這個過程就需要耗費人力和财力。
隻是紀蕊這些日子雖沒能找到暗中主謀,卻逮到不少倒賣官銀的人,還順手收了他們的髒款。
畢竟這商業城越做越大,隻要有别有用心之人在其中随意點撥幾句,自然會有人幹這種勾當。
于是乎,朕便把這些違法的人全抓來去做鑄銀的苦力,随便每日給些銀錢供他們糊口。
但光是這樣還不夠。
朕還下旨,讓滿朝文武百官縮衣節食,減少月例。
朕率先以身作則。
夜裡,朕餓着肚子,披了件鬥篷伏在桌案上看奏折。
這段時間上奏的折子堆成了山,朕忙得腳不離地,餓得頭暈眼花。
忽然又想起了當初修學時,朕天天學習學到更深露重,披星戴月。
恍恍惚惚之間,朕仿佛又回到了從前的歲月。
那時,江禮還未從宮中搬走,依舊住在歲寒殿。
他有時會陪朕挑燈夜讀,有時還會給朕帶夜宵。
朕這麼想着,仿佛真的看到江禮提着食盒走到朕的面前。
食盒……
江禮……
等等。
朕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殿下,餓壞了吧,來吃點東西。”
朕揉了揉眼睛,還是不敢相信出現在面前的江禮:“這個時辰宮門已經落鑰,你是如何進來的?”
江禮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在桌案上,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哦,臣翻牆進來的。”
朕信你……個鬼。
你當皇宮内巡邏的衛兵都是眼瞎嗎??
不過朕很快便被食盒中散發的香氣轉移了注意力。
好香。
朕咽了咽唾沫,看着江禮擺出來的色香味俱全的幾碟菜,問道:“這是你從哪裡弄來的?”
江禮又将碗筷擺好,對朕道:“這些是臣自己做的。”
“你自己做的?”
朕很驚訝。
江禮悠悠歎道:“搬出府之後,沒有了殿下養着,自然要學着自力更生了。”
聞言,朕有些微微汗顔。
江禮在朕對面坐下,夾了一筷子菜放到朕的碗裡,彎了彎眉眼:“微臣晚上還未曾用膳,還望殿下賞臉,與臣一同用膳。”
朕嘗了嘗,味道竟然出奇得好。
朕吃得一臉滿足:“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
擡頭卻對上了江禮深邃的目光。
朕才發現他幾乎沒動筷子,朕有些尴尬:“你怎麼不吃啊?”
難道是朕吃得太多了?
江禮又看了朕一眼,深深歎了口氣。
朕撓了撓腦袋。
這人怎麼了,莫名其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