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幹什麼?!”
黎雅博退開,他緊盯着方咛那已經紅腫無比的嘴唇,勾起唇,柔聲用低啞的嗓音對門外的弟弟說:“雅學,你已經快十五歲了,難道還猜不到我們在幹什麼嗎?”
黎雅學的聲音裡充滿了不可置信的顫抖。
“大哥!你不能這樣!”
而黎雅博卻置若罔聞,繼續平靜地對門外的弟弟說。
“雅學,你再不走,我不介意繼續。”
黎雅學徹底被吓住了。
他真的害怕大哥會當着他的面對方咛做什麼。
要是真的這樣,他和方咛以後要該如何相處。
“我走,你放開方咛、你放開她……”
方咛靠在門上,無聲掉下眼淚。
直到門外确實再沒有了動靜,黎雅博這才将兩個人緊貼在一起的身體拉開距離,微微退開了一些。
他剛放下方咛的手,她便立刻擡手,用盡渾身的力氣朝他的臉上打了一巴掌。
即使她力量不大,但還是将男人的臉打得微微側了過去。
方咛流着眼淚,張着紅腫的唇狠狠說:“無恥!”
她忍受着他的一切,不過就一個要求,那就是不要讓雅學知道。
可他居然選擇了用這樣的方式告訴雅學。
方咛下了狠手,黎雅博那張英俊白皙的臉上迅速泛起印記。
同時他的唇邊也暈開了濃豔的紅,和他晦暗而平靜的神情形成陰森鬼魅的反差。
用手背撫上被打的一邊臉上,刺痛的感覺讓他不禁皺起眉。
黎雅博從上而下,譏諷而冷漠看着她。
“我無恥?方咛,你就不無恥嗎?”
說着他蓦地掐上了她的脖子,将她抵在了堅硬的門上。
而這次方咛的眼裡除了害怕,還有面對他時強撐的對峙。
她瞪着他,被淚水浸濕的眼睛裡滿是對他的怒火和恨意。
即使他的手掐在她的脖子上,即使她還流着眼淚,發絲狼狽地黏在臉上和額頭上,臉色蒼白,仿佛下一秒就會被他給弄死,她仍舊倔強地瞪着他。
黎雅博輕蔑地看着她。
他一直搞不懂黎一明。
那麼無情的一個男人,害死了他的母親,又把他丢到國外不聞不問,為什麼會甘願娶一個窮鬼進門。
黎雅博眼神一暗。
那是他和他的母親都得不到的東西。
他真的氣憤到想要當場掐死她。
可是手上的力道怎麼也下不去。
他無奈地發現,他嫉妒她,卻又喜歡她,甚至于舍不得真的掐死她。
他壓抑着胸腔中這份矛盾的情感問她。
“你跟雅學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這個地步,方咛還是不願意承認,她還是選擇了為雅學今天的行為找借口,為他開脫。
但黎雅博根本不想聽她為黎雅學所找的這些借口。
黎雅博将手指狠狠蹭過她的唇,咬牙的低語分不清是後怕還是嫌惡。
“你知道我要浪費多少消毒水在你身上嗎?”
“……”
所以果然剛剛他往她臉上倒乙醇,是在消毒。
方咛忽然笑了,伴随着最後一顆淚水。
這些日子,她待在黎雅博的身邊,不敢反抗他,對他唯命是從,他對她做的每一件事,她都咬牙承受下來了。
她以為自己這樣至少可以好過一些。
可結果呢?
她承受着他的羞辱,卻又要面對他的嫌惡。
這男人就是個道貌岸然的禽獸、虛僞至極的畜生。
如今雅學已經知道了他們的那些髒事,甚至在門外聽了一場短暫的表演,她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了。
反正這個家裡最後一個不知道的人也知道了。
方咛說:“那又如何?”
“你說什麼?”
在黎雅博陰沉至極的眼神下,方咛仰了仰頭。
她微微一笑,沖他輕聲挑釁說:“黎雅博,沒用的,你用消毒水是洗不幹淨我的。”
黎雅博面色陰冷,立刻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無聲威脅她閉嘴。
他的手背上浮現出用力的青筋,方咛漸漸呼吸困難。
“你掐死我好了……”即使呼吸困難,方咛也仍是要刺激他,倔強地說,“掐死我也好過天天跟你在一起,惡心。”
“惡心?”
黎雅博閉了閉眼,胸口劇烈地起伏了兩下。
對她所有的耐心和憐惜徹底走到了盡頭,他猛地攔腰抱起方咛,直接将她扔在了上面。
即使是再柔軟的床,方咛還是有些被這股力道給扔暈了。
男人垂眼看她,這讓方咛膽顫。
方咛嘴上喊道:“黎雅博!你是天主教徒,你這樣做是背叛天主,你會下地獄的!”
她在威脅他?
怪不得她能這麼肆無忌憚,怕得要死還敢跟他頂嘴。
原來她以為他是天主教徒,就不敢真的對她做什麼。
他的信仰,什麼時候成了她的保護傘?
真是好天真。
黎雅博冷冷勾唇,一把将脖子上的十字架項鍊拽下。
項鍊雕刻精緻,十字架上被綁着的耶稣神色悲怆。
他提着項鍊,冰冷的銀質項鍊一下一下地蹭過她那滾燙而瑟縮的肌膚。
方咛側身躲避,又被他掰了過來。
她真是太令他生氣了,妒火和怒火吞噬了他的理智,燒掉了他斯文冷靜的表象,露出野獸般的内裡,黎雅博想,與其留着她惹其他人觊觎,還不如在這一刻為她背棄信仰。
他當着她的面,将項鍊扔在了一邊。
方咛絕望地瞪大了雙眼。
他瘋了,他的信仰呢?!
方咛不知道,和十字架項鍊一同扔掉的,還有黎雅博為之忠誠了數年的天主信仰。
他每年給教會捐那麼多錢,天主會寬恕他的。
寬恕他無恥的欲望和隐秘的愛。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