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3 滑雪場纜車站**
纜車在鋼索上發出規律的咔嗒聲。安源隔着加厚手套戳了戳丹櫻鼓起的臉頰,像在戳一團發酵過度的糯米糍。
“我錯啦,親愛的丹櫻大人就原諒我吧,嗯?”他笑着賠罪,語氣裡卻根本看不出後悔的樣子。
前段時間臨時标記的餘韻還在血液裡流淌,此刻後頸留下的痂正藏在鵝黃色圍巾下若隐若現。
"二十歲還穿恐龍連體滑雪服的人可沒資格笑我。"
丹櫻詳裝氣憤地輕輕拍開他的手,背包上的倉鼠挂件随着動作晃出殘影,簡直和她身上的滑雪服交相輝映。
這個來自安源之前抓娃娃機的戰利品,此刻絨毛裡還沾着丹櫻落在玄關的茶香。
同學們都知道他倆的關系,帶着善意打趣,自覺地空出一節車廂,讓談了快一年依舊甜甜蜜蜜的小情侶繼續膩歪,玩一點生氣了再哄哄的小遊戲。
當纜車攀升至第三個支撐架時,雲層突然壓得很低。
陽光灑在雪白的山脊上動人心弦,“浮光躍金”好像是在說水,在他們的視角卻也莫名符合這座純潔的雪山。
一群人玩的很開心,不斷滑上又滑下,各種驚呼聲,歡呼聲不斷。
丹櫻的護目鏡倒映出遠處山脊不自然的雪霧,雲狀的灰白塵埃……某種源自頂級Alpha的危機預感讓她的信息素突然有些躁動。
"甜心?"安源轉頭看她的瞬間,雪崩的轟鳴吞沒了所有聲音。
于是他的目光裡隻剩下丹櫻猛然撲過來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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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急燈在帳篷頂投下搖晃的陰影。安源跪在擔架床前,醫用紗布正在他掌心暈開猩紅。五分鐘前他們從雪堆裡挖出丹櫻時,對方後腦的傷口看着有些唬人。
突如其來的雪崩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不知道能不能說他們這群學生命大,受傷的人不算多,丹櫻卻在保護安源的時候不小心磕到了石頭。
"患者對α型腎上腺素有排異反應!"
"隻是骨折,病人沒什麼大礙!"
混亂的急救聲裡,安源跟在丹櫻旁邊,突然聽見很輕的笑。擔架上的人不知何時睜開了眼,沾着雪粒的睫毛下,眸光是不可思議的溫柔。
"源寶。"丹櫻微微染血的指尖撫上他顫抖的唇,"謝謝你等我啊。"
安源猛然流下了眼淚,目光中有後怕,有驚慌,還有看到小alpha清醒的欣喜若狂。
“放心,病人已經平安了,隻是現在還在昏迷,醒了養養傷就好。”
路過的護士長看着少年現在病房玻璃外的身影和他微紅的雙眼,不忍出聲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