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婳正好翻到了最後一頁藏品記錄——戈隆塔爾遺骸。
這張藏品記錄上有三張圖,兩張都被人用黑筆完全塗掉了,什麼也看不見,剩下的一張是一個巨大的透明水晶棺材,裡面放着一張精雕細琢的銀色半臉面具。
底下有關這具遺骸的文字描寫也都被塗抹掉了,雜亂的黑色線條将所有内容遮擋的嚴嚴實實。
隻有最底下留着一行筆鋒淩厲的小字:
——除了真實,沒有傳聞能與之匹配。
——它一直在哭。
宗婳垂着眼睛,神色任誰去看,都是一貫的溫柔腼腆,甚至因為膚色蒼白,還帶有些許楚楚可憐的嬌弱。
誰也不知道,她看着那張銀色面具的眼神有多複雜。
朽骨——面具的名字。
“昨晚誰觸發的‘青奴’線索,還有其他發現嗎?這時候就不要再藏着掖着了,這對誰都沒有好處,”宋青靠在沙發上,疲憊的摁着眉心,眼神卻陰翳的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尤其是對你們新人,也包括你,王新成。”
宋可可哆嗦了一下,眼神期期艾艾的瞥向宗婳,沒敢說話。
王新成也被宋青滿含警告的眼神蟄了一下,臉皮抖動着,強撐着硬漢形象,不耐煩的說:“我當然知道這時候通力合作最好,不用你廢話!‘青奴’是我觸發的,線索就是這個錄音筆!”
說着他随手将錄音筆抛給了宋青,繼續說:“除了說明那個吳館長是個神經病,其他屁用沒有!”
王新成打開錄音筆聽了一遍,臉上神情不變,說:“大家都接到了指認青奴的任務,那麼現在的問題是……誰是青奴?”
這個問題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王新成則得意的一笑,說:“反正不是我,我昨晚解鎖了五樓場景,你們都知道,隻有玩家才能解鎖新場景。”
宋青的目光轉向宗婳、宋可可和劉軍。
宋可可哆哆嗦嗦的忙将臉往前湊了湊,急切的說:“也不是我,我昨晚差點就死了!你們看我嘴上還有針眼,嗚嗚嗚我,我要是青奴,怎麼會這樣?”
宋青不置可否,看向劉軍。
劉軍呆呆的蜷縮在牆角,像是完全沒聽見他們在說什麼。
王新成伸腳踹了他一下:“青奴是不是你?”
劉軍被踹到在地,也不掙紮,身體一直在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王新成罵道:“廢物!”
宋青又将目光轉向宗婳,要她證明自身的意思不言而喻。
宗婳也看了眼地上的王新成,說:“青奴是副本怪物,它想要玩家的命,但我救過大家。”
她目光淡然的看向王新成,王新成忙不疊點頭:“對!我打包票,宗婳肯定不是青奴!”
但是這樣一來,青奴會是誰?
王新成将戒備的目光看向宋青,猶豫的說:“不會是你吧?”
宋青不悅的搖頭:“當然不是!蠢貨!”
王新成被他一罵,又有些慫,嘟嘟囔囔的說:“誰能給你證明你不是?”
宋青瞥了他一眼,說:“蠢貨!”
王新成:“……”
算了,惹不起。
衆人都懷疑防備的看着彼此,氣氛一時有些僵。
宗婳朝衆人露出個溫和的笑,說:“青奴的線索還太少,現在胡亂指認隻會破壞隊伍情誼,不如放一放,先整理一下昨晚的線索,說不準,青奴說出的線索跟其他人的對不上,就露出馬腳了呢?”
衆人都覺得有理,沒有人有異議。
宋青也沒揪着這問題不放,而是轉頭看向宋可可:“有線索嗎?”
宋可可嘴唇嗫嚅着,又偷偷看了眼宗婳,見宗婳已經又垂頭去看那藏品記錄冊,根本沒注意她,有些失望的轉回視線,咽了口唾沫,說:“我,我想起那個死掉的玩家了!他,他叫羅小勇!”
“我不知道是不是線索,但我,我說說他死前都做了什麼吧,你們看看裡面是不是藏着隐形的死亡條件!”
宋青:“你說。”
宋可可:“我和他一起搜索三樓的時候,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他就是,就是跟我說話,讓我不要怕……到了三樓的工具室後,我們一起翻查房間,發現了那幾套工具,他很高興,說他收到了任務完成的提示,還招呼我去撿一套工具。
“然後他就一邊翻看那些工具一邊跟我說,說那些工具看着很眼熟,他好像在哪裡見過。”
宋青:“這個副本是變異本,之前從來沒出現過,他怎麼會覺得工具眼熟?”
宋可可:“我不知道,但是我,我也覺得有些場景非常熟悉,比如展廳的大門、一樓那些玻璃展櫃,還有,還有這走廊……我都覺得特别眼熟。”
宋青眉頭皺的死緊:“你繼續說。”
宋可可就繼續說:“工具室不大,他翻找的很快,就在一套工具的縫隙裡找到了關鍵性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