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小孩。
雲棗玉愣了一下,往附近張望,沒看到什麼人家。
“是哦,附近住的也在一個山頭後,怎麼跑來的。”雲棗玉自言自語,走近那個小團子。
一個死了兩天的小姑娘,剛剛反光的是她手中的手電筒的玻璃面。
山上溫度低,小女孩臉上的擔憂雲棗玉看得分明。她湊近嗅嗅,沒發現有什麼。
她下意識想打電話給局長。原地變人後往兜裡一翻,發現啥都沒帶。她又變回動物形态,把小女孩的手電筒叼走了,打算去山頭後的居住區看看。
一座山後。
“你好。”孟輸對着倒在雪地裡的男人揮揮手,“hello?會說話嗎?”
男人眼皮顫了顫,手掌凍得發紅,他看着蹲着的陌生人,吐出一串話。
孟輸知道是藏語,但他聽不懂。
他看得出男人被凍傷了,但不知道為什麼男人要趴在地上。如果男人不方便,他該做什麼……
孟輸很認真地思考着。
他摸了摸口袋,意外找到了之前雲擇煙放的一張暖寶寶。他上手就去揉男人的臉,确保臉部肌肉沒受傷。然後拆開暖寶寶放到男人手裡。
男人一直在說話,偶爾蹦出一兩個并不标準的普通話。
孟輸在努力聽,但孟輸聽不懂。
他剛準備打電話問雲擇煙,餘光看到一團灰白色的東西跳過來。
那斑點團子又縮回去,變成了個女生跑過來。
“嗨!”雲棗玉和孟輸打招呼,“這麼巧,這位是?”
“巧。快來,我聽不懂,你和他交流一下。”孟輸找到了救星般,放下撥了三個号的手機。
雲棗玉蹲下去聽男人說話,然後談了幾句。“藏語啊,你平常學的啥,”雲棗玉讓孟輸扶起男人,開始解釋,“他附近來的,上山找人,早上從上面滾下來,腿折了,手也扭了,走不了。等會你扶他回去?”雲棗玉指了指左邊的坡,“他很擔心你的身體健康,問要不要把這個暖手的給回你。”
孟輸不解,順着雲棗玉的視線看向自己的短袖和休閑褲,又看看女生的漂亮羽絨服。
“你裝備還挺齊全。”
“那是。”
孟輸高高瘦瘦的,上雪山穿得像在華南,躺在地上的男人真的很擔心。但他被孟輸攔腰撈起來時隻剩驚歎的份了。
“他說什麼?”孟輸問翻譯員雲棗玉。
雲棗玉道:“他很感謝你願意送他回去。”她又轉成藏語和男人說話,“先生,等會你指路就可以,他會安全把你送回去的。”
她糾結了一會,從口袋拿出一個手電筒:“這個是你妹妹的嗎?”
男人一下子激動了起來。孟輸差點沒攬住,心有餘悸地看了那支手電筒一眼。
雲棗玉聽男人在那說了一通,覺得自己不該拿出來,她轉頭和孟輸抱怨:“我該和擇煙一起來的,這種安慰人的事她最擅長了。”
孟輸:“那我先送他回去?”
雲棗玉點點頭,把手電筒給男人,目送兩人離開。
她回到小團子身邊蹲着,估摸着那兩人也走了大半,便把羽絨服脫下來卷起女孩,一晃身變回動物,叼着羽絨服就循着氣味追去。
孟輸一直在擺手拒絕男人家人的感謝,堅持一口水都不收。
男人女人言辭懇切,一直把孟輸往屋裡請,奈何恩人身如磐石,拉不動。場面僵持着,直到一隻雪豹撲過來,在屋前一個刹車。
衆人尖叫一聲,作鳥獸散。
那雪豹把叼着的東西放下,尾巴輕拍了下孟輸,孟輸往屋内看了看,和衆人小心翼翼的視線對上,轉身跟着雪豹走了。
一人一豹走得不慢,很快消失在目光盡頭。
衆人才擁出來看那個被咬爛的羽絨服,打開的一瞬間,女人哭出聲。
“梅朵诶!”女人撲在小女孩身上嚎啕大哭,試圖溫暖那早已凍僵的軀體。
“梅朵!”大家都反應過來,匆忙安慰女人,拍着她的背,慢慢把她拉開。
小女孩靜靜躺在那裡,身上還覆着零星的雪。面上是擔憂。
“辛苦喽,最近沒飯吃?要來小屋嗎?最近買了新食物。”雲棗玉歎了口氣,“蠻可憐的小姑娘。”
孟輸斜了她一眼,剛想說話。
雲棗玉一拍腦袋:“嗨呀我怎麼忘了,我的羽絨服要讓局長報銷,回去就記賬上。”
孟輸搖搖頭:“不去了。我們四個今晚約了,本就是找食材而已。”
最後殷渝和宋與觀讨論了一會,殷渝選了“數”和“書”,宋與觀本就打算把可能簡單的扔給殷渝,選了“禮”和“樂”。
“那小殷先來吧,我們先考古文來開開胃。這個算在書裡面。”
三人走了個位,兩位嘉賓到左邊的紅木椅子上坐下,龍娆娆坐在右邊。
三人隔了半個舞台,中間的裝飾被擡下去,立體投影打出一間草堂和各種景物。
“這次的古文出自《苦齋志事十五則》,嘉賓請聽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