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鬧鐘上面的時間被宋與觀“看到”了,是05:39。
宋與觀:?
宋與觀關閉了自帶的熱感應,掀開窗簾往樓下看了眼。
天還黑着,一輛車停在草坪旁邊,正巧熄燈,宋與觀借着暗下去的光看到了車牌,和歐合發過來的消息一模一樣。
紀有堂睡在一樓,更早聽到這動靜,透過窗簾的縫默不作聲打量這輛車。
宋與觀的角度看不見車内,但紀有堂的可以。
車窗貼了單向透視膜,但現在外面還是黑着,而車裡開了燈,紀有堂自然看得見裡面。
宋與觀應該也意識到了,輕手輕腳跑下來找紀有堂,兩人就并肩站在窗簾縫前看着車裡的人。
“不是說好七點半?”紀有堂問宋與觀。
宋與觀看着車裡的人整理物品,點頭肯定。說好的七點半上門見面,五點四十來也太着急了吧?
如果說好要在外面安放裝備,整理場地什麼的,來早點宋與觀自然沒有異議。但是說好了上門錄制,不用放置其餘裝備,這個時間宋與觀無法不懷疑。
車裡的人在小聲說話,紀有堂豎出一雙潔白的狼耳往前探,隐隐約約捕捉到類似于“觀察”“監控”等詞語。
“你再睡一下?保持精力?”紀有堂指着床問宋與觀。紀有堂住的是客房,除了床和桌椅外沒什麼家具,一張床整潔幹淨,甚至連被子都疊在一旁。
宋與觀拉開椅子坐下,正待欣賞紀有堂的耳朵。紀有堂正想繼續說話,卻見車内的人若有所思往這邊看了一眼。
紀有堂扶住椅背,往牆上貼了個紙人,拿起桌上的筆快速往紙人身上寫了個“靜”。
“他們開了收音。”
宋與觀沒看到那個擡頭,一時沒理解:“啊?哪個頻道?中國之聲?”
“聲音收錄器。他們帶有那種大範圍收音的工具。”紀有堂眯眼盯着車内,“正常節目可不應該帶這些。”
宋與觀沒帶手機,借了紀有堂的查《家中》的評論。
他知道肯定查不到什麼——要是有事歐合自然會推掉,但還是點開各大論壇看了眼。風評很好,采訪對象有大明星也有新星,宋與觀再查看列出的訪談設備,寫明了攝像機和話筒,沒有多餘的。
“現在他們聽不到了。”紀有堂聽完宋與觀說,冷冷地往窗外看了一眼。
突然間車門打開,有個帽子口罩墨鏡全副武裝的女生鬼鬼祟祟地下來,往門前放了一個小東西。又往紀有堂房間的方向看了看,踮着腳過來,在不遠處的草叢裡丢了一個東西。
車子引擎聲音很小,女生上了車,揚長而去。
屋内一片黑,但紀有堂和宋與觀早已躲回窗簾後面,不再露出來。誰知道那個東西有沒有帶紅外感應器。
門口那個位置算是死角,兩人都沒看到被放了什麼。
紀有堂拍拍宋與觀的肩膀:“你繼續睡,我去看看是什麼。”
宋與觀還沒說話,就見紀有堂從床下抽屜拿出一張紙人,往他鼻尖一貼。
宋與觀往後一縮,但來不及避開,還是被紙人貼到了。
紙人輕飄飄落在地上,變成了一條半米長的烏梢蛇,被紀有堂拎起來丢出房間。
宋與觀有點驚訝:“它……為什麼……”為什麼是烏梢蛇不是網紋蟒?之前學信書變的确實是緬甸蟒,但這張沾了自己氣息的紙為什麼變成烏梢?
“我不允許。”紀有堂輕抛來一句。
烏梢蛇根據紀有堂的需要爬出後院,再繞到前門,拱了拱在草地裡的東西。
宋與觀被紀有堂塞到床上,被子裡紀有堂那淺淡的冰雪味幾乎消失殆盡。紀有堂回頭,看到了被烏梢蛇卷到旁邊露出真面目的小玩意。
一個小巧的全方位攝像頭。
紀有堂捏着眉心,看烏梢蛇張口把攝像頭吞了下去。
烏梢蛇又把前門的東西吞了,一并帶回紀有堂面前。
宋與觀從被窩裡探出頭,一言不發盯着烏梢蛇旁邊的白色薩摩耶——紀有堂前一秒變的。
那蛇安靜地趴在地闆上,又變成了一張紙,覆蓋着兩個小玩意。
一個是攝像頭,一個是監聽器。
都很小,不太起眼,要不是紀有堂看着女生放的,可能也會忽略掉。
薩摩耶低頭,犬齒叼起攝像頭,“咔吧”一聲咬碎了。紀有堂拿爪子撥開碎片,确定存儲器碎了個稀爛,才看向那個監聽器。
這個監聽器的樣式很眼熟,和紀有堂以前買的那一款有點像。宋與觀盯着薩摩耶變回人,從抽屜裡拿出個袖珍螺絲刀,靈活地打開了監聽器。
紀有堂關閉開關,拆開螺絲刀尾——一把美工刀,直接把線給剪完了。
然後他原封不動地把監聽器放回門口。
宋與觀看着紀有堂把牆上寫了“靜”的紙人撕下來,毫無睡意:“這個節目組能告嗎?”
紀有堂道:“不太行,我們沒錄像,而且還破壞了物證。”
宋與觀眨眨眼,倒回床上。
節目組肯定不會做這種事,但是節目組的車上下來個私生,宋與觀也不想往這邊猜測。
七點多宋與觀從床上起來,洗漱完就去煮早餐。
七點半,宋與觀正式開門迎接《家中》節目組來的三人,車還是那輛車,可沒有一位是那個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