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就很荒謬,也很無厘頭,但殷浙真的是這種感覺。
看着宋與觀和紀有堂上樓,殷浙有些惆怅。
她的愛豆沒有爹味但充滿父愛,她在做客的同時體驗了一張女兒卡。
這什麼情況啊!
文竹垂眸,憋笑。
她隻是個紙人,不知道殷浙在想什麼,也不會很沒禮貌地笑出聲。
她隻是個喜歡看太師照顧那條蛇的姨母紙人罷了,有什麼錯呢。
吃飯時是文竹和殷浙端盤子回房間吃,吃完後殷浙繼續房間裡寫作業。
文竹看了眼殷浙的作業,殷浙選的純理,那張化學試卷一字未動,反倒是草稿紙上畫滿了東西。
文竹無意看殷浙的,但不得不提醒:“别想了,先寫作業,明天還有新作業。”
殷浙委屈道:“我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個故事。”
文竹哄她:“沒事了,明天我來,給你講個好的。”
說到底殷浙是個高二學生,緊迫感沒那麼強才忙裡偷閑。她胡思亂想了一會,才收回心寫作業,一對答案,半頁都是錯的。
殷浙化學本來就弱,歎了口氣,擡眼發現已經十點多了,便探頭探腦準備去洗澡。
她不要文竹攙扶,單腿跳到了浴室。睡衣是文竹給她買的,很可愛的小熊圖案,同性直接隔閡沒那麼重,殷浙也很自然地穿着睡衣和文竹繼續談話。
“剛剛你洗澡時紀哥來了一趟,看到了你的卷子。”文竹輕道,看着殷浙臉色一下子轉紅。
殷浙捂着臉有點不好意思。
“不必擔心,他倆成績都不錯,有不會問他們就行了。”文竹安慰她,“我等會要回去,他們在二樓……”
文竹餘光看到門口站着的人,閉嘴了。
“我睡你對面,有事就叫我一聲。”紀有堂在門口,看着殷浙的腳踝,那裡還是青紫一圈。“記得塗藥。”
紀有堂進自己房間時,轉身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句:“如果跳着不方便,這裡有台自動輪椅。”
殷浙:“!!!”
文竹則瞪了紀有堂一眼:“别逗人家。”
晚間,宋與觀怕殷浙睡不好,還給殷浙塞了一個布娃娃。
殷浙淚目:哥,這隻會讓我更激動。
宋與觀上二樓,殷浙和紀有堂互道了晚安。就在殷浙要關門時,紀有堂伸手敲了敲:“你好像很在意文竹給你講的故事。”
殷浙被看穿,有些不好意思,盯着自己腳尖應了一聲。
“雖然是真事,但它還有另一個結局,應該比原來的要好。”紀有堂沒錯過殷浙眼裡的驚訝與期待,短促地笑了一聲。
“那條蛇有個要好的朋友,農夫進山砍柴時被蛇的朋友咬了,中毒身亡。後來吃過蛇肉的鄰居逐漸不如意,家中一點點衰敗,在窮困潦倒中離去。”
紀有堂咬字很清楚,在夜晚講故事時給殷浙一種奇異的感覺。
夜色是靜谧的,堂哥講的故事,也讓殷浙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青年的話音像漣漪,清淺地撫着周邊的事物,讓殷浙忍不住安心。
“我喜歡這個結局!”殷浙眼中閃着光,情不自禁地笑出來。
紀有堂差點習慣性伸手拍拍女生的頭,最終還是拍了拍殷浙肩膀:“嗯,好夢。”
“堂哥,你為什麼會給文竹講這個故事?”殷浙關門的前一秒想到這個問題,連忙問出來。
“為什麼?”紀有堂歪頭想了一下,散下來的馬尾給他增添了一層溫柔。
“這是我給與觀講的睡前故事。”
意想不到的答案。
殷浙佩服魚缸聽着這個故事還能睡着。
她看到紀有堂沖她比了個“噓”的手勢,小聲說了句話,然後先關了門。
這句話很輕,像當時紀有堂和宋與觀一齊跳上樹枝,不出多少聲響。
“這是給你的秘密,不要和别人說哦。”
紀有堂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小孩那樣笑得很甜,然後消失在了門後。
殷浙打開企鵝群,想起以前很多人問“為什麼那個助理不出道”,自己也恍惚了一會。
等到她反應過來,對話框裡已經輸入了“堂哥的笑真好看啊,能說嗎,感覺和魚缸的有點像”。殷浙一驚,連忙删掉。
她是真的覺得兩人的笑有點像,都很放松,随意,沒有被名利場污染。
很純粹的真實。
宋與觀把自己悶在被子裡。
夜晚的别墅太安靜了,紀有堂講故事的聲音不大不小,掐着宋與觀剛到二樓的時間講,明擺着讓宋與觀聽到。
那個所謂的另一個結尾宋與觀沒聽過,想來是紀有堂現編的。但結尾能推出前面紀有堂講了什麼。
那确實是紀有堂給他講的睡前故事。
當年的宋與觀聽完後很生氣,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忍不住問:“你會成為那個農夫嗎?”
紀有堂啞然失笑:“我就是啊。”
整整一個月,宋與觀對紀有堂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