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有堂離開後兩個小時,宋與觀在酒店門口等到了新助理。
斯樓揉了揉鼻梁,把眉宇間的疲憊掃空,沖宋與觀伸手:“你好,我叫斯樓,斯文的斯,嶽陽樓的樓。”
“我對你有印象。謝謝你上次出手幫助。”宋與觀淡淡道,回握了手,不動聲色打量面前的黑衣男子。
黑西服,金絲框眼鏡,整個人看起來确實斯文又精英。
斯樓道:“不必,應做的。我的理事方式沒有紀有堂那麼溫和,可能你會不習慣。需要什麼直接和我說,不然我可能會疏漏,反正錢刷的是他的卡,不必介意。”
宋與觀挑眉。
“我是雙人大間,要一起住嗎?”他發出邀請。
“我睡覺時會化原形,你對貓過敏嗎?”斯樓本來是打算拒絕,可轉念一想,訂的單人間和雙人間不在一邊,要跟着宋與觀,還是答應了比較劃算。他隻要窩回一隻波斯貓蹲在一邊就行,既不打擾宋與觀,也不會讓人太過不自在。
宋與觀笑笑。“不,進來吧。”
紀有堂又回到了夏盛環保回收公司,今年他上來得早,人沒到齊。雲擇煙把房間裡堆的五個旅行包拿出來,進行第四次檢查。
紀有堂看到包裡的一串五色幡,讓雲擇煙拿過來。他正反看了幾眼,帶上出門了。
雲擇煙在包底翻出一盒薄荷糖,往雲棗玉懷裡一扔:“你怎麼給他們放這個進去?嫌山上不夠冷是吧?”
“你沒意思,”雲棗玉拆了一顆含着,囔囔,“我們都不怕冷,去爬山有什麼意思,體感和内心一起冷才好玩。這可是我在下面找的最強效的薄荷糖,保證清涼!”
又一盒薄荷糖被扔過來,伴随雲擇煙無奈的聲音:“誰家後勤人員和你一樣啊,每年都不認真。”
雲棗玉撅着嘴想,這不是還有你嘛。
白滁和時焰懶得動,翻出十幾年前的拼圖開始亂拼。孟輸站在門外,兩眼放空,不知道在幹什麼。
沒一會,一隻藏羚羊哒哒哒地跑來,前肢擡起,變成了十五六歲的小孩模樣。
衛聆沖孟輸抱怨:“我說你昨天咋不來聚餐,去接人啦?”
他往屋裡看了一眼,沒看到紀有堂。“局長呢?”
孟輸反問:“他倆呢?”
“後面一起散步呢,我跑得快,不等他們。”衛聆撇嘴,轉而又興奮起來,“今年輪到走尼泊爾了吧,好久沒見加德紅棕了,他該送我兩根毛了吧!”
孟輸皺皺鼻子:“前幾天見了,我想替你拿幾根,他說舊毛都拿去做飾品了,沒剩。”
“過分!!!我明明提前三年預定的!!!”衛聆哀嚎。
斯樓的原形是隻漸變銀色的波斯貓,琥珀色和藍色的異瞳剔透如水晶,長毛蓬松柔軟,安靜地坐在一邊看手機。
雖然宋與觀也會變成兩米小蛇看手機,但是見到别的動物玩手機也蠻神奇的,宋與觀沒事幹,記了劇本就盯着那團貓貓。
要是紀有堂也變回原形玩手機就好了,宋與觀思緒飄飛,這樣他就可以靠在紀有堂身上看書了。變成薩摩耶也可以,手感很好,摸起來令人愉悅。
斯樓從核對賬目中擡起頭,看到宋與觀盯着自己發呆。他抖了抖毛發:“我等會出去一趟。”
“嗯?”宋與觀沒反應過來。
斯樓爪子推開手機,變回了黑衣男子,他對着鏡子整了整衣領:“我去洗澡。”
在宋與觀要說話之前,斯樓找補:“我行李在那邊。”
宋與觀欲言又止,最後道:“請便。”
“想吃宵夜什麼的嗎?”
“不用了,身材管理。”宋與觀說完都覺得好笑,他吃不胖,就沒怕過體重。
斯樓走後,宋與觀滾回床上,想着剛剛一臉認真看手機的波斯貓,笑出了聲。
好像個社畜。
他揉揉自己的肚子,其實有點想吃燒烤,但是不好意思麻煩斯樓。
斯樓回來時帶着一份外賣,默不作聲放在宋與觀面前。
宋與觀奇道:“我沒點外賣啊?”一看快遞單,備注隻有兩個字,微辣。
紀有堂點的。
社畜斯樓從口袋拿出小型計算機,繼續算數。宋與觀沒吃上燒烤,但是有一盒牛雜串,和斯樓一起分了。
另一邊,紀有堂和白滁在進行晨跑,選的是最近的雪山,希夏邦馬峰。
雲霧與雪接壤,山石縱橫,冰塔交錯間,一匹近乎與雪地混為一體的白狼與一頭鹿并肩小跑着。
紀有堂平日到處溜達還好,雖然白滁本就是這邊的生物,但在辦公室待多了,被S市的氣候養得懈怠了些,出發前便常跑來這裡找感覺。
“局長,其實我是想帶尤堇來的。”白滁低頭看自己留在雪裡的蹄印,聲音悶悶的。
紀有堂聞言,放慢了速度:“你和我說過,怎麼不來了?”
白滁撇撇嘴:“他說自己體質不行要拖後腿,試都不願試,真是白勸他了。”
白滁在一月就問了尤堇。
“哎,我們公司四月多有個爬山活動,要不要一起參加?”
白滁在飯桌上問的。他們住的是尤堇租的房子,平日除了睡覺最常做的事就是去廚房,大廚師尤堇給白滁做菜,白滁會也裝不會,假意在打下手。
尤堇一愣:“爬山?我能去嗎,畢竟是你們公司的活動。”
“當然啦,我在群裡說了,他們都很期待!”白滁咬着筷子,眼眸明亮,“如果你要去的話,現在就要鍛煉喽!”
尤堇好笑道:“這麼嚴肅,你們爬什麼山?你們公司人好像還挺多的,怎麼去?”
“搭飛機,包機過去,放心好了。”白滁暗想,局長家的直升機也是包機吧。“這可不是小事,我們爬的珠峰,得要好體質。”
自己男友一看就是清瘦款的,要是不鍛煉,上去就高反怎麼辦。
白滁憂心忡忡,尤堇大驚失色:“你瘋了?你們公司老人居多,他們沒這個體質陪你爬珠峰!而且萬一一個不小心,你還要承擔更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