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樓道:“去跑步了。”
斯樓話音剛落,豎着耳朵聽的三個正常人都異口同聲表達了自己的不解:“跑步?”
一個人在大草原保持動态是個很危險的事。聶舒窈的擔憂一點都藏不住,幾番欲言又止。
宋與觀是條懶蛇,向來就不愛運動,聞言也隻點點頭,繼續專注于面前的飯菜。
好一會紀有堂才甩着馬尾從遠處跑過來,清清爽爽,甚至沒出一滴汗。
“角馬是見不到了,但我問好了,馬拉河那邊瞪羚和斑馬都能見到,如果你們想看,我們下午就過去。”
斯樓:“問好了?”
紀有堂還是微笑:“問好了。”
不是人的幾位都在心底偷笑,比起問好,他們更相信是對方感受到了紀有堂不尋常的氣息而選擇讨好。
到底紀有堂是狼,往它們中間一邁就能叼走一條生命 ,雖說物競天擇,但在可以選擇的情況下,保全族群總是好的。
而三個人類知道紀有堂他們非尋常人,但也沒想太多。
合作關系裡,胡思亂想總會帶來很多不必要的裂痕,況且這些合作中紀有堂讓利太多,他們作為賺的那方,多投入幾分信任是應該的。
雖然還是很好奇。
一行人是由孟輸開直升機轉越野車載過來的。車還停在一邊,但這兩天都沒見到機長,聶舒窈明裡暗裡問了紀有堂。
紀有堂回答是對方去覓食了,聶舒窈思考了一下,覺得對方被吃的可能性更大。
正午豔陽高照,幾人吃飽喝足在聊天,主題則是吐槽最近各種熱門影視。
聶舒窈閱爛片無數,最能侃侃而談;許則常伴老婆久坐電視機前,也對當下熱門劇叫苦連天;梁端康插不上話,隻能坐聽兩人義憤填膺。
唐戲是國家一級演員,審美和技術水平無需質疑,她看出斯樓和紀有堂兩人不打算加入這個話題,就拉着宋與觀說,從小到大給這位新演員分析。宋與觀入圈經驗自然不如唐戲,有高人傳道,他也聽得專心。
如此和諧的局面被一隻紫胸佛法僧打破。
小鳥如子彈一樣射進七人之中,開口就是炮語連珠般的鳴叫。叫聲清越高亢,聽力強的宋與觀等人第一秒就捂住了耳朵。
許則愣愣地看着繞圈飛的小鳥:“……好吵。”
一隻手從斜處兀然伸出,把飛得暢快的佛法僧一把抓住。
紀有堂向來掩藏着的威壓洩出一絲,全部怼到小鳥身上。
“安靜。”紀有堂話裡帶着笑,語調很輕,但威脅一點不減。
衆人耳朵終于被解放。
一等紀有堂松手,紫胸佛法僧就委屈巴巴地往唐戲身邊靠。
它是鳥,它也會被唐戲所吸引。
唐戲知道小鳥想說話,但是她聽不懂。開化的物種才有共同交流頻率,未開化的要和開化種交流,隻能靠所謂的心靈感應。
紀有堂起身:“走吧,去馬拉河。”他朝小鳥勾了勾手,“帶路。”
小鳥叫了兩聲,振翅起飛,速度不快不慢,引領着衆人。
梁端康:“小紀……為什麼是走的?”
能走到嗎這,不會去到天就黑了吧?
紀有堂答:“等會有人送我們去。”
也不用衆人猜,往前走了七八分鐘,就看到了一輛停靠在猴面包樹的越野車。
和他們帳篷邊那輛一模一樣。
車門靠着一個人,不是别人,整是那個失蹤兩天的機長。
說來離譜,大草原視野廣闊,七八分鐘的路程也不長,沒有雜物遮擋。衆人應該早就看見了,卻偏偏走到近處才注意到。
許則在心裡感慨完,也不再想,跟着上了車。
孟輸開車有股不顧别人死活的美,直接碾着花草七拐八彎,加速和漂移彰顯着自由,但極少刹車。
窗外景色瞬息萬變,外面看來這車瘋瘋癫癫,車内感覺卻相對平穩,并不暈。斯樓看着車頂貼的符,心道紀有堂真的太值得信賴了。
車上沒有什麼縮地成寸的法寶,衆人下了車,看着并不算太寬廣的水面,卻覺得穿越了時間。
紀有堂看着昂首挺胸的孟輸,似笑非笑:“回去就把你賽車證吊銷了。”
孟輸委屈:“局長,奪人愛好也太可惡了吧,我可沒犯法。”
紀有堂招呼衆人走近河邊,孟輸不打算打擾幾人,自己悄無聲息地跑了。
之前說好的瞪羚和斑馬一隻都沒出現,幾人沿着河岸散步,也顯得輕松。
隻是這看着就不是能安心散步的地方吧……梁端康内心吐槽,和許則對視一眼。
馬拉河裡可是有一堆鳄魚存在的啊,在河邊走,真不是給鳄魚送口糧嗎……
他們這兩天已經見了太多神奇的事,許則和聶舒窈比梁端康年輕,接受力也更好,但也免不了擔憂。
出于對紀有堂的信任,三人還是跟着走了。
走了十分鐘左右,紀有堂停下來,口中溜出一串悠揚婉轉的口哨。
而伴随着口哨聲,河水蕩起波紋,擴散的水波中冒出幾張墨綠色的、盔甲般的鱗片。
梁端康三人立刻往後退了好幾步,盯着水面,直到水下的龐然大物露出水面,竟是三條鳄魚。
鐵甲下的四肢發達,肌肉随着前肢搭上岸的動作起伏,是十足的力量感。
三隻鳄魚約好一般,吻一甩,幾條魚被抛到了岸上。它們咬得都很小心,隻有幾個流着血的洞,不算影響觀感。
斯樓蹲下去摸了摸三隻鳄魚的頭,笑眯眯地道謝,直到它們退回水中,才掏出一個塑料袋默默撿魚。
哈,他就說為什麼那隻小秃鹫在走前給他塞袋子,敢情在這等着呢。
許則等人:“……”!!!
雖然知道幾人不是人了,但是也太牛了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