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邀晴不再想了,紀有堂說明天早上九點來玉鴻,有人帶他去機場。白邀晴應下,然後和和氣氣地和紀有堂告别。
次日,紀有堂和宋與觀飛往B市,白邀晴帶着一個保镖,跟着一個叫文竹的小姑娘落地揚州。
文竹帶着兩人坐了地鐵後七拐八彎,在白邀晴以為自己要被抛屍運河時,文竹終于停下了。
面前是一家當鋪,大門關閉,名叫“八百裡”。
白邀晴驚訝于還有當鋪的存在,更驚訝于居然開在這麼偏僻的地方。
關門了,怎麼辦?他略微焦急地看着文竹。
文竹隻是上去叩門,道:“芝麻開門。”
白邀晴:……?
沒半分鐘,門真的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男生,臉色有些蒼白,墜着兩個黑眼圈,肩上還架着一副耳機。
白邀晴心裡有些打鼓,卻見文竹嘲笑道:“柳生,又通了幾個宵打遊戲?”
男生癟着嘴沒理文竹,開大了些門請白邀晴兩人進來,順手開了燈:“昨天紀哥說了有人來挑藏品,白先生,是吧?請跟我過來。”
然後他又叫:“姐,你替我操作一下電腦。”
這自然是桃紅柳綠姐妹花,都是紙人,要改性别也隻是紀有堂念個咒的事。
柳綠引着兩人到了地下室,明黃的燈光一照,白邀晴才發現下面别有洞天,除了雜亂堆了一些瓷器和書畫的小廳,還有三個門。
白邀晴瞪大了眼:“這些是?”
“哦,清朝的一點玩意,準備捐給博物館,不必在意。”柳綠說着,推開了第一扇門,指着一個架子道,“這一架是北魏的,也都是齊秋的藏品,後面那堆也是。不信的話可以随便去檢測,測完再付錢。”
他指着第二排的一個花瓶:“這個紀哥很喜歡,不賣。”又指了指第二排其餘凍西,“這些也不賣,不過正常人也看不上。”
白邀晴倒吸一口氣,半镂空竹雕花瓶!和自己家裡那個并不一樣,這個更為精細,顔色也是曆久彌新的亮。
這是真正的,齊太師的寶貝花瓶。
可惜這個紀有堂說了不賣,不然白邀晴非要不可。
他又去看第二排的其他東西,卻發現沒什麼特别的,刻了一半的玉、一沓寫有東西的紙——被包着看不清、一個做得歪歪扭扭的陶器、一支普普通通的竹笛。
除了那沓紙,白邀晴是真對别的沒有欲望。手稿!那可能是手稿啊!齊秋的親筆!
柳綠看着他道:“不,這是齊秋寵物的塗畫,齊秋的筆迹在下兩層,如果你要可以送你。”
白邀晴一怔,心道那紀有堂可真是奇怪,放着齊秋的完整東西不要,隻留着一些不成器的小玩意。
一開始被紀有堂的藏品震驚後,白邀晴就盤算着自己的預算能夠從這裡買什麼。他挑着自己喜歡的,然後時不時問柳綠價格是多少。
柳綠按市價估計了幾個,又問:“白先生預算是多少?”
“兩千萬。”白邀晴如實回答。這是他沒接手白家時囤的全部積蓄了,多預的四五百萬才是從白家支的錢。
柳綠想着紀有堂的話,打了個哈欠道:“那白先生放心好了,你挑六件,我們算你一千三百萬,再把齊秋親筆抄那冊楚辭送你,其餘的錢你自己收着吧。”
白邀晴瞪大了眼睛:“兩百萬一件?”
柳綠納罕:“貴嗎?看來是紀哥考慮不周到了。”他想了想,“其實你可以不挑瓷器的,這些屏風、古琴、桌椅,你都可以選,齊秋書畫不多,大多都燒掉了,你選不夠的。”
白邀晴:“不,不是。”
是太值得了。
單是北魏的古董就已經夠值了,還是齊秋——這個神秘的北魏太師的。物以稀為貴,要是鑒定出去,一兩千萬一件都是有人願意買的。
更何況白邀晴是齊秋的小迷弟。
這下收藏價值、稀有價值、情緒價值通通有了,兩百萬一件,簡直就是慈善啊!
他眨着眼睛,語氣飄忽:“這個屏風也可以選嗎?”
最後白少爺選夠了六件,眼淚汪汪地和柳綠握手:“紀先生真是好人,慈善家,以後有什麼需要盡管找我——”
柳綠:“……嗯,好,多謝白先生。”他随便看了一眼,抓起兩樣東西就塞給白邀晴,使自己的手重獲自由,“這個,就由我做主送給白先生了,是東魏的錢币,還有一個飛天石刻,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白邀晴:???
白少爺被柳綠連哄帶騙地出了地下室。
“白先生不必擔心,文竹先帶你回H市了啊,這些東西我們明天會有人給你運送上門。當鋪要關門啦,白先生多諒解……”
白邀晴:???
他和保镖面面相觑。要不是錢還在自己手裡,白邀晴真以為自己被詐騙了。
文竹卻是了然地笑笑:“這小子每天到點就要打遊戲,怕吵到白先生呢,就是不會說話,還請白先生原諒了。您給個電話地址吧,選好的東西明日就會送上門。”
白邀晴:“啊,錢……”
文竹叫了輛車送三人去機場:“不急,到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