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變回本體兔子的模樣是通體純白色,耳朵尖和四隻爪子帶點微紅,整體比較圓潤,直白點說,像個球。
所以他連兔帶兔籠滾下桌子,兔籠留在了原地,而他骨碌碌一路滾到了江逸年腳邊。
江逸年稍微彎了下腰,就把沈筠撈了起來。
裴千目光一直追随着兔子:“是你的兔子?”
“是啊,”江逸年一手捧着沈筠,一手做了個請離開的手勢,“沈筠不在我這裡,演出中途他出去了,我就再也沒和他見過,你和我在這裡耗,沒什麼意義。”
江逸年的音質清朗有辨識度,平常和自己說話的時候總是語氣上揚,此刻不算好的态度加上他沉下來的面色,話裡話外都透着不好惹三個字。
沈筠是這樣覺得。
很明顯裴千和他想法差不多,他個子沒有江逸年高,看上去練得也沒有江逸年好,要是真起了什麼沖突,要打起來的話他肯定不是他的對手,既然如此,先撤。
裴千帶着警告意味的手指重重地朝着江逸年點了兩下,後退兩步後,轉過身離開。
“真是莫名其妙。”江逸年順手關上了門。
沈筠看不見江逸年的表情,不知道他現在是生氣多一點,還是無語多一點。
畢竟一個不熟悉的人因為他自己奇奇怪怪的敵意總給自己造成困擾,換了誰都會不爽。
說起來裴千來找江逸年是為了沈筠,他現在變回兔子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變回去,估計是短時間内是聯系不上了,裴千這麼氣沖沖地一走,不會是打算報警然後發動整個小鎮的人力找他吧。
按裴千的性子,也不是做不出來。
想到這裡,沈筠抖了抖。
第一時間感受到手上兔子的狀态的江逸年:“怎麼發抖了,很冷麼?”
這是比冷可怕許多倍的事情,沈筠心說。
不過裴千的上門對江逸年來說好像就是個無傷大雅的小插曲,他整個心思都在變回兔子的沈筠身上。
什麼叫做失而複得的驚喜沈筠是真切地感受到了,江逸年自從把他從體育館裡帶回來,就一刻沒讓自己離開他的視線。
就連洗澡也是……
變回兔子的沈筠被框在一個透明箱子裡放置在淋浴間的外邊。
浴室裡熱霧缭繞,江逸年高挑結實的身軀在其中若影若現,然而沈筠現在就隻有一個念頭,他得趕緊想辦法變回人形,季舒言那邊的情況現在沈筠還是一頭霧水,可不能錯過每一場近距離看演出的機會。
透明箱子挺沉,沈筠挪了兩步沒挪動,他現在時時刻刻都在江逸年的視線範圍裡,有點什麼動靜大概江逸年能直接沖出來。
那畫面……應該挺影響瞻觀的。
算了,還是等到江逸年睡覺的時候再偷偷溜走吧,這少爺不管怎麼說,睡覺的時候總不能時刻盯着他了吧。
“久等了崽崽。”
渾身上下隻圍着條浴巾的江逸年在這時候從淋浴間裡出來,整個人氲着熱氣,所有頭發都往後梳,濕發未幹,水珠凝結在發尾,又滴落在挺闊好看的肩頸上。
三個月前的時候,沈筠那時候的兔子視角看不清江逸年長什麼樣子,現在知道了他長什麼樣子,還近距離地相處過幾天,再聽到這聲崽崽,沈筠又下意識地抖了抖。
“看來這天是真的冷,怎麼一直在發抖呢?”江逸年把沈筠從透明箱子裡抱出來,回到卧室拿了塊毯巾把他裡三層外三層包了起來,隻留一個腦袋在外面,沈筠稍微掙紮了一下,沒掙開。
兔腦袋劃過三條黑線:“……”
之前隻是看上去像球,現在好了真成了球,别說跑了,跳兩步都費勁。
……
江逸年的卧室很大,和他在花園别墅的那個房間布局裝修如出一轍,床頭擺放着一個智能香薰,淡淡的花香味填滿了整個房間。
不得不說江逸年的睡眠質量挺好,洗漱完爬上床,整個房間隻留了一盞床頭燈,才剛躺下沒多久,均勻的呼吸聲就跟着出來了,被團成團的沈筠在江逸年的枕頭旁邊,白眼快翻到後腦勺了。
你倒是睡得挺香。
沈筠看了一眼江逸年,心道不行,必須得在今晚趕緊跑,不然明天一早起來,江逸年醒了,他就更沒辦法在這少爺的實時注目下跑路了。
等到江逸年的呼吸聲慢慢趨于平靜,沈筠放平身子滾了幾圈到他的另一邊床,閉上眼睛過了五秒鐘,毯巾被爆開,圓滾滾的小兔子變成了細長清瘦的男人。
沈筠剛用手肘撐起上半身,旁邊的江逸年似乎是聽到了毯巾爆開的動靜,整個人轉了過來,但他好像并沒有睜開眼睛,隻是長手一攬,把沈筠整個人抱到了懷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