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二次離開一路回到别墅,江逸年一直沉默不語,在回來的懸浮車上也是一言不發看着窗外,沈筠注意了他一路,兩個人進了别墅門,他才開口問:“江逸年。”
走在前面的江逸年回過頭:“怎麼了?”
“從剛才後半段開始,你就一直不說話了,我才要問你是怎麼了?”
江逸年停住在了原地,沈筠也跟着不走了,兩個人站在玄關處說話。
“那個複印件,就是等原仿生人。”江逸年右手按了按太陽穴,“等原仿生人在當時生産出來後,集團高層一緻認為這樣的仿生人會擾亂宇宙秩序,因為當時制作出來也隻是為了突出自我意識這一功能,所以在我之後就沒有再生産了,也就是說,整個宇宙中,等原仿生人就隻有那一個。”
沈筠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季舒言為了這個所謂的唯一一意孤行,結果最後那樣明媚的生命,折在了冰冷的實驗室裡。
所以,在季昌平關于季舒言的相冊裡,到了她出道的那一年就停止了,因為在那之後,季舒言就不再是季舒言了。
沈筠同樣覺得惋惜和低落,但是明顯江逸年要比他程度更深一些,以至于鋒利的眉眼都耷拉了下來。
畢竟如果沒有這個等原仿生人,那……
沈筠不懂得安慰人,所以他隻拉了拉江逸年的衣袖:“要抱抱你嗎?”
江逸年的目光因為沈筠這話緩緩轉過來看向他,默然一瞬後笑了笑:“你最近老這麼主動,都讓我有些不習慣了。”
“你突然這麼多愁善感,我也不習慣了。”沈筠說。
“那在你眼裡,我是怎麼樣的?”江逸年問。
“你很好,無論怎樣都很好。”沈筠微微擡起頭,看着江逸年的眼睛。
玄關處有一個微型永動機作為擺件,會發出輕微嗡嗡的聲音,周圍的空氣在兩個人都安靜下來之後變得微妙,兩道目光交錯着,不知過了多久,江逸年像是投降似的歎了口氣,伸手摟過了沈筠的腰,把他抱在懷裡。
“好好的,為什麼要歎氣?”沈筠的下巴低着江逸年的肩膀,說話的聲音有些低。
“就是感覺,好像要一直輸給你了。”
沈筠也不知道他們都沒提起關于什麼打賭或者比賽的話題,江逸年好好的為什麼要說輸赢,不過他也沒張嘴反駁,伸手環上了江逸年的背,持續了一個比昨晚更久的擁抱。
……
“你覺得剛才戚然說的有人會上門,可信度高嗎?”江逸年坐在沙發上,手裡握着一杯冰水。
他們出門的時候是早上,回來已經過了中午了,兩個人都沒什麼胃口,也沒讓機器人動手,就把保鮮櫃的水果過水簡單沖了沖當做午飯。
“信啊,戚然說,那個人在兩天内肯定能上門,等等就等等。”沈筠吃了幾顆草莓就飽了腹,他坐在江逸年旁邊問他,“你呢,不繼續去調查複印件冒用你到處溜達的事情?”
“不去了,”江逸年轉動手腕,搖晃着杯子裡的冰塊,“很明顯,陸亨什麼都不想我知道,不然他不可能連個行程軌迹都不肯告訴我。”
沈筠輕壓着眉毛:“那複印件還到處跑怎麼辦?”
冰塊撞到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響,接着江逸年說:“我昨天晚上已經拟好報告,申請銷毀複印件了,集團高層已經同意。”
“什麼?”
“通常來說,仿生人最後的歸宿會是回收,銷毀什麼的,隻有制作公司才可以,但等原仿生人很特殊,作為提供給他原件信息的我,同樣擁有銷毀它的權利。”江逸年把杯子放到茶幾上,“既然集團不可能告訴我複印件的行程軌迹,那我就有理由懷疑他們在利用我的身份做些什麼事情,我不可能不明不白地替複印件背鍋。”
沈筠邊注意着江逸年冷下來的神情邊問他:“那你是怎麼做到提取記憶給複印件的,你本人當時有受傷嗎?”
“沒有,我當時是被植入了一塊特殊的芯片,讀取了我的所有,後輸入複印件,完成完全一等一的複刻。”江逸年一字一句道,“這特殊的芯片是極其珍貴的材料,也是制作等原仿生人難度大的原因。”
沈筠從他的話裡分析:“也就是說,其實當時你也是處在一個危險狀态?”
江逸年的表情突然變得意味深長:“怎麼?你心疼我?”
“……别扯開話題。”
“危險不至于,我爺爺當時也在,一旦我有什麼危險,會立刻叫停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