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州将燈籠和奶茶放到地上，用手捏起小紙條，抻開。

上面有模模糊糊的小字。

【熊喜歡哭泣，熊總是故作無害，熊是牠的頭顱，熊是最深的污染源，熊是馬戲城裡第一個被吃掉的，所有食物鍊裡的生物都可以吃掉熊】

林西州被這抽象的字句震驚到了。

她試圖理解，發現根本無法從這麼簡短這麼扭曲的詞句中得知信息。

她扭頭去看秦南月，果然秦南月手心裡也剩下了一張小紙條。

【魔術師會唱歌，魔術師會跳舞。聰明的魔術師啊，激怒了小醜。小醜用牙齒咬碎您，用斧頭劈開您，用電鋸割斷您的骨架。您的屍油被熬成奶茶，您的眼珠被做成珍珠，您的骨被做成燈架，您的皮被制成燈籠】

林西州看完之後，難以置信：“這個奶茶不會就是由魔術師的屍體做的吧？”

秦南月的表情也很扭曲：“唔，估計是了。”

林西州：……嘔。

她很崩潰，慶幸自己早有先見之明，一口沒喝，很想把腳邊的奶茶和燈籠能丢多遠丢多遠。

秦南月突然說：“耳機裡有聲音。”

林西州愣了一下，連忙從另一邊口袋掏出耳機，戴上。

耳機中傳來的，不再是原先活潑的少女音，而是急促而慌張的男聲，帶着濃重的喘氣聲。

“當你聽到了這個錄音時，如果你已經認知并讀取到了樓梯的存在，那麼，你已經看到了真實的馬戲城。遊客的規則可能再也無法對你進行有效的保護，請你按照以下提示行事。”

“馬戲城隻有一棟樓，有且隻有一棟樓。一樓是辦公室，二樓是獸房，三樓是排練廳，四樓是娛樂場。如果看到了離開建築的出口，請忽視，如有需要請通過樓梯上下，千萬不要離開建築。”

“馬戲城不存在雜技場。”

“請警惕所有身穿紫色服裝的工作人員，不要被他們捕捉到。也不要在獸房遊蕩，有可能會被遊客觀測到。請躲避你的食物鍊上遊的生物。”

“如果你的身份不是小醜，在有購買奶茶（附贈燈籠）的情況下，請喝下奶茶，它會為您提供一定的保護。”

“不要被牠看見。”

耳機中的聲音變得聲嘶力竭，又顫抖着，似乎在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活下去，請活下去。”

耳機裡的聲音停歇了，林西州深吸了一口氣：“我們……”

她的聲音卡在了喉嚨中，表情凝固了。

因為她發現了一樣本不該存在這娛樂場裡的事物。

泛着銀光的鐵制扶手，大理石階蜿蜒向下。

那是樓梯。

林西州收回目光，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回頭進周邊店再看一看吧。”

後背已被冷汗浸濕。

但身側沒有回應。

林西州感覺有點不妙。

她沒忍住，扭過了頭：“你怎麼……”

身側站着的是一隻等人高的木偶，頭上戴着高高的黑色帽子，披着純黑的鬥篷，塗滿白漆的臉上是誇張滑稽的笑。

黑色粘稠的液體從木偶的關節處流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