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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陳曉盛充斥惡意的臉相對,江莞整個人不住地顫抖起來。
她的眼前不受控制地閃過一幕幕畫面:
在舞台上唱跳的自己,被不懷好意的目光盯緊裸露的肌膚;
自己與經紀人去應邀飯局,被動過的飲料;
看破男人邪念後拼命掙紮的自己。那時江莞無助地大哭大喊,陳曉盛隻淫邪地盯着她,舔了舔嘴唇:“你現在從了我,以後有的是好處。”
倘若不是被正直的經紀人阻攔,自己差點被撕破衣服……
陳曉盛強迫不成,後來以金錢勢力脅迫要“潛規則”江莞,後者無權無勢,面對威脅,要麼妥協要麼退圈。
最後,公司雪藏了江莞。陳曉盛氣急敗壞,直接放話:“不過是個小偶像,我陳大少要的人從來沒有得不到的,隻要你還在這個圈子裡混一天,就逃不脫我的手掌心。”
于是,江莞不僅背負了上一家公司的高額違約金,并且沒有辦法簽連新的公司,她走投無路絕望之餘,想過為了不連累養母去死。
再後來,江莞簽了那份賣身契約。她被蘇夕保了,陳曉盛再也沒有出現在她面前過。
兩年過去,江莞以為自己早已将陳曉盛這個惡心男人忘了,可事實上當他站在自己面前時,恐懼感就像平靜水面下的浪潮,一旦注意到就會溺進其中。
過去的記憶在江莞腦海中浮現,連帶着恐懼、驚慌,讓她整個人像隻受了驚吓的小兔子,呆立原地隻知道瑟瑟發抖。
陳曉盛狂笑,面容猙獰扭曲:“足足兩年,總算讓我逮着你了,江莞。”
他一把抓住江莞的胳膊,眸光在雪白的肌膚上淫邪地掃過:“我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陳曉盛又重複了一遍當年放出的話,這句話像一個開關,将江莞的神經“咯噔”一下打開了。
待她回過神來,現場響起痛苦的驚叫聲,接着是重物落地的聲音,緊接着是房門打開的聲音,所有人驚恐地看着洗手間内的一幕——
陳曉盛捂着胸膛趴在地上,嘴裡不停地發出痛苦的嚎叫,整張臉涕泗橫流已然失去形狀。
“啊啊啊啊!好痛,來人,救救我!”
後方的江莞呆呆的看着前方,目光空洞,手裡的電擊棒猶在電光閃爍。
看見神色各異的衆人,又低頭看了看陳曉盛,江莞總算反應過來,明白了現狀。
接來下江莞的舉動,真的讓在場所有人大驚失色。
她随手掄起洗手台上的東西,狠狠地打在陳曉盛頭上,腿上,打得對方嗷嗷大哭,最後冷冰冰地罵道:“惡心下頭男,真以為自己是霸道總裁了,今天我讓你好好爽爽!”
江莞一邊砸,一邊吼:"爽不爽!老娘問你爽到沒有!"
兩年裡,江莞不知道有多少次想暴揍陳曉盛,想把那張臉打得說不出話來,讓他也嘗嘗痛苦的滋味。
現在,總算如願以償。
……
“你做得很成功,陳曉盛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被你毆打,面子都丢光了,當時還有人偷偷拍照錄視頻傳到他們那個圈子裡,現在他已經淪為圈子裡的笑柄了。”
隔日,曲清笑着跟江莞聊起這件事,嘴裡“啧啧”有聲。
可江莞一直沉默着,拳頭握緊又松開,反複許多次。
曲清見狀,不再說話。
她隻是安靜地陪伴江莞,如果對方有什麼想發洩的,可以把自己的肩膀借給她用一下。
“曲清,你能不能告訴我,陳曉盛為什麼昨天會出現在那裡。”
江莞低着頭,也不看曲清。
但她的聲音小心翼翼,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曲清歎了一口氣,最終還是實話實說:“陳曉盛是我昨晚去接的投資方。抱歉江莞,我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江莞沉默片刻,平靜地開口:“謝謝你,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曲清拍拍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地離開了。
她打開房門,日光短暫地照耀進來,又迅速地退下。
天已明,離突發情況的飯局已經過去一夜。
江莞躺在床上,昨晚的事發生後,她一夜沒睡,眼睛酸澀疼痛。
事情發生地突然,她衣服沒換,妝也沒卸,如果不是自己這身行頭的佐證,江莞會以為昨晚發生的一切都隻是一個噩夢。
“陰魂不散的臭男人。”江莞閉了閉眼。
一顆淚珠從她眼裡滑落,跌倒在地。
不是因為害怕陳曉盛,是為了她自己。
江莞不辭辛苦的排練劇本,喜出望外地得到這個角色,瞞着蘇夕奔赴千裡之外趕來簽合同,卻在即将成功之前毆打了投資人。
可想而知,《醉相思》秦碧雲這個角色,糊了。
江莞心裡悶悶的,感覺很想哭出來。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自己為什麼總是這麼倒黴,陳曉盛那種人為什麼那麼壞,還那麼有錢有勢。
“别害怕……我會……保護你……”
耳畔忽然響起空靈遙遠的聲音,江莞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機。
她剛剛幻聽了,聽見蘇夕說,會保護她。
如果江莞身邊有一個人可以對抗陳曉盛,那就是蘇夕。
江莞的手指已經點開蘇夕的電話界面,輕輕觸碰就可以撥打女人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