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女人笑容燦爛,光明正大地舉着攝像機,毫無闖進來“偷拍”的自覺。
年長的女人靜靜看了她一會兒,像是日光下冰雪融化,從某種狀态中脫離了出來,忽然也露出了笑容。
“小莞,怎麼不在民宿睡覺,跟劇組很累。”
司語琦怔住,上一刻把她罵得無地自容的冷酷女人,此時的神情語氣竟堪稱溫柔,閃爍着無比美麗的光輝。
她又想起三天前,蘇夕介紹完女人之後,對着劇組的人說話。
“她來探望我,這些天要叨擾諸位了。”
衆人自然是回答:“原來是蘇總的親戚,不要緊,我們會關照她的。”
蘇夕笑了笑:“民宿沒有空房間了吧,那讓她住三樓拐角那間房。”
于是,原本住在拐角大屋的人搬了出去,和其他人一塊兒擠小房間。
喬心裡補充道,豈止如此。
祝夢玉今天被派下山,專門去買江莞愛吃的零食,蘇夕甚至還要她給江莞買玩具,真把人當小孩子哄。
祝夢玉臨走前還問她,這下信她說的了嗎?
“我想拍你。”江莞理直氣壯地說:“你演戲的時候我就想進來偷拍,但是他們封場不讓我進來,現在總算可以拍了。”
蘇夕笑了笑,眼裡光輝點點:“好。”
她站起來,換了幾個姿勢,江莞舉着攝像機“咔咔”,拍了個夠。
末了,蘇夕摸了摸她的頭發:“下次讓你進來看。”
喬看着前方冒着粉色泡泡的兩人,再看了眼一臉震驚不敢置信的司語琦,默默給祝夢玉發了條消息:【我懂了,我們都是play的一環。】
……
此後幾天,江莞仿佛蘇夕的粘人精,時時刻刻追在她屁股後面跑。
蘇夕夜晚拍戲,白天也不休息,一天隻睡四小時,其餘時間都用來背劇本。
江莞就在她口渴的時候遞水,流汗的時候遞毛巾。
蘇夕讓她幫忙擦汗,她捂住女人的眼眉,熱氣敷女人的眼,江莞貼着她的耳朵說,放松一下。
蘇夕輕輕地笑了。
其他的的時候,她捧着膝蓋看蘇夕與别人對戲,蘇夕确定脾氣不好,能笑着從她身邊走過的人十中存一。
轉頭,蘇夕溫柔地問她:“ 餓了嗎,有沒有想吃的?”
江莞随意說了一堆零食。
蘇夕拍戲,江莞和工作人員坐在一起,偶爾幫忙做雜活。
工作人員起先異常驚恐,仿佛江莞是皇太女微服私訪,後來發現她開朗活潑像個大女孩,漸漸也讓她做些輕松的事情。
曾經給過江莞臉色看的一個女演員,更是臉色複雜地來給江莞道歉。
“背後有人也不早說。”她哼了一聲,半豔羨半嫉妒地打量江莞。
江莞被她這目光盯得不适,所幸蘇夕的助理喬及時出現,叫走了那名姓胡的女演員。
喬複雜地看了江莞一眼:“那天的事,對不住。”
對方幾句話解釋了自己攔着江莞的事,并表示自己因為這事被蘇夕扣了一個月工資,她再也不敢了!
江莞看着喬賭咒發誓離開的模樣,神情莫測。
她知道喬在想什麼,無非是覺得自己隻是個不受重視的金絲雀,是個隻配擺在家裡上不得台面的擺設。
實際上,江莞自己也這麼認為。蘇夕不喜歡自己,她甚至在她脫光後穿衣服冷漠走人,隻留下一句“膩味”。
而她來劇組的目的是為了對蘇夕熱暴力,讓她不堪其憂跟她分手。
……
那天晚上,蘇夕看見自己,眼睛瞬間亮起來。
江莞被她攬在懷裡,貼着她柔軟的胸脯,聽着蘇夕的宣告,臉頰飛上熱度,大腦瞬間燒起來。
連着幾日,無論她多纏人,蘇夕并沒有煩她趕她走,反而一直讓人關照她。
會不會有一種可能,蘇夕其實口是心非,嘴上說着讨厭親密接觸,行動上生冷抵觸,但内心對于自己的主動很享受?
江莞抿着唇,手指攪動大口袋裡的零食,自己隻是提了一嘴,蘇夕真的叫人送過來了。
江莞問祝夢玉:“ 你覺得蘇夕在乎我嗎?”
祝夢玉回了她一個白眼,扭頭就走。
江莞:?
原地思索良久,她腦海升起一個小煙花。
會不會還有一種可能,蘇夕其實,有一點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