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清揚起手來,随意掐了個訣。這次任務系統沒有像往常一樣,完全隔絕他的靈力,一些自保的小法術還是能用的。
禾清又順手從系統空間裡拿了兩個血包出來,免得自己待會露餡。
此時也算是塵埃已定,翠嬷嬷已經到了屏風後的隔間陪着姜瑜,而皇帝和淑皇貴妃不等行刑,直接就離開了。
皇帝是去操心怎麼和朝臣交代,淑皇貴妃則是打算把“太子傻了”的這件事大肆宣揚。
一個傻子,肯定是坐不了太子之位的。隻要她的兒子安全出生,那太子之位必然會換人!就連朝上那些頑固的老臣到時候也不得不服!真的是老天相助啊!
還免得她自己動手了。
“老師他......”姜瑜見到翠嬷嬷,眼淚就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
翠嬷嬷則是摟緊了姜瑜,低聲安慰到:“殿下要記得太傅的囑咐,現在是最後一關了,不能功虧一篑。”
姜瑜死死地咬住了嘴唇,随後說到:“嬷嬷,你去把窗戶打開。”
“殿下.....還是别看了....”
但是翠嬷嬷最終還是沒能扭過姜瑜,還是給他開了窗。
“太傅,請吧。”
負責監督行刑的是皇帝身邊的賀正,他看向禾清的表情格外複雜。似乎想要詢問他什麼,但是猶豫再三,終究沒有開口。
禾清微微一笑:“有勞公公了。”
說罷,禾清便趴在了行刑的凳子上。捏起手指,在自己的背部、腰部和臀部都使了保護訣。一層淡淡的藍色薄膜覆蓋在了皮膚上,現下就是大象來往他背部踩一腳,他也能毫發無傷。
緊接着,禾清又對從背包裡拿出的血包使了個訣。這樣自己身上就會随着時間推移,自然而然出現血迹,更逼真一些。
做完這些之後,禾清打了個哈欠。一大清早就來唱戲,可真是累死他了。
賀正見這一闆接着一闆地大下去,不由得有些惋惜。這禾太傅到底是個讀書人,這六十大闆下去,真的還能好嗎?
緊接着,賀正又觀察着禾清的表情。這院子裡其他被打的人幾乎個個嚎叫,面部猙獰。而禾清卻隻是緊閉雙眼,面無他色。
賀正不由得有些佩服,這位禾太傅還真是不簡單!受如此大刑,卻還能面不改色,果然是君子。
随着時間的推移,禾清施用的血包也逐漸起效。眼見着鮮紅的血迹從衣服上滲了出來,賀正也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姜瑜隔着窗戶看着,見那藍色的官服上血迹斑斑,眼淚又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好在隔間除了翠嬷嬷沒有别人,姜瑜也隻是流淚,并沒有作聲。
姜瑜揉了揉淚眼朦胧的眼睛,他突然想到昨日裡禾清就和他保證過翠嬷嬷不會有事。老師....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今日的局勢?
姜瑜想到這裡,不由得悲從中來。老師為了他受苦受難,日後他又該怎麼報答這份恩情呢?
至于禾清本人?正舒舒服服地躺着睡覺呢。
這六十大闆打得很慢,硬生生打了快半個小時。外頭的太陽又照得人昏昏欲睡,也不怪禾清犯這個懶。
“太傅?”賀正也算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但見到那被血染紅的官服,心中還是不由得一顫:“可還好?”
被人從睡夢中喊醒得禾清還有些暈暈乎乎的,半眯着眼睛點了點頭:“公公不必擔心。”
賀正聽見禾清這有氣無力的聲音,歎了一口氣:“這會太醫怕是也不敢來治,下人也不敢來擡,太傅還走得動嗎?”
禾清自然是走得動的,現下他除了腰睡得有些發麻,其他并沒有什麼不适。所以他隻是朝賀正微微拱手:“蒙公公照顧,微臣今日便先回去了。”
禾清從凳子上爬起來的時候,腰和脖子都有些發麻。禾清嘟囔着揉了揉脖子,看來這午覺真是不能随便擺個姿勢亂睡啊.....
賀正則是看着禾清搖搖晃晃離去的身影,不由得肅然起敬。這位禾太傅真是位妙人,一般人被打成這樣,不顔面盡失地趴在地上就算好了。他倒是依舊保持着風度,就連腰杆也挺得直直的。
這可能就是讀書人的氣節吧?賀正如此想到。
(禾清:我隻是睡麻了,背太酸了,所以挺着.....)
而殿内的姜瑜見禾清就這麼走了,有些着急:“太傅他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也該休息一下.....宮裡還有太醫呢.....”
翠嬷嬷則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她太了解宮裡這些世态炎涼了:“殿下,這些太醫怕是不敢來幫受刑之人看病的。趁着這會有力氣,太傅确實不如先回去,至少有人照顧。”
姜瑜聞言垂下了眼睛,聲音有些顫抖:“都是為了我.....太傅才受了這麼多苦.....”
随後姜瑜像是想到了什麼,有些着急:“嬷嬷,這宮裡的事,肯定會被人大肆宣揚。萬一外邊的郎中聽了這事,也不敢給太傅看病怎麼辦?”
翠嬷嬷安慰姜瑜:“太傅不是說和那些老臣交好嗎?他們會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