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慶領了信就要往外走,被葉軒叫住。
“等一下。”
“大人吩咐。”
葉軒囑咐着:“一定要親手交到殿下手裡,中途不要經過任何人。”
高慶笑得心照不宣:“大人放心,屬下準保給您辦好。”
高慶出了帳,葉軒躺在踏上,望着帳頂發呆:“不知弦之到沒到都城,...有沒有,想我。”
葉軒癡笑着,他想應該是想的,畢竟他也很想顧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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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東宮。
在顧陌的夢境裡,葉軒手上的劍還緊緊握在手裡,身上的盔甲全是血。
“阿軒。”
顧陌在夢裡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一直在往前沖的葉軒,卻怎麼都得不到他回頭,直至一支利箭穿過葉軒的胸膛,葉軒撐劍跪地,這才回頭沖着顧陌笑,臉上都是血。
顧陌眼中驚恐,卻隻能無能為力地望着,他走不上前,腳似有千斤重被人拉着,葉軒身上的血越流越多,流到了他的腳邊,顧陌看着葉軒倒了下去,顧陌猛然從夢中驚醒,嘴裡喊着:
“阿軒!”
守在一旁的沈直也被吓了一跳,趕緊上前先摸了顧陌的脈搏,接着詢問道:
“殿下醒了,可還有哪裡不适?”
顧陌喘着粗氣,定下神來這才擡眼看了看四周,眼中的驚恐還未退卻,沈直摸上他的脈時還明顯的瑟縮了一下,直到看清是在東宮,顧陌才看向沈直。
“現在是幾時?”顧陌長呼一口氣,聲音有些沙啞。
“殿下昏迷了三日,今日是第四日。”
沈直搭在顧陌手腕上的手一直沒放,自搭上顧陌的脈開始,沈直的眉頭就一直沒松過。
“四日...南境和北疆可有消息傳回?”
顧陌按壓着有些昏沉和疼痛得厲害的頭,他總覺心中隐隐不安。
“今早殿下的暗衛送回密信,金霞關之危已解,至于北境尚未有消息。”
到這個地步,沈直深知已經沒有再隐瞞顧陌的必要,畢竟眼前這個可是不顧惜着自己的身子,掏空了整個東宮,将自己所有的暗衛都遣送到了葉軒的身邊的人。
吐血昏厥前還不忘下最後一道令,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問時間,光是這兩點,他沈直即便是有千百個不樂意也沒法隐瞞。
不出所料的,顧陌剛聽到消息就立即掀開被子要下床,虧得沈直用他有些肥胖的身子擋住,語重心長地道:
“殿下,戰況傳回,陛下并未下旨出兵援助,殿下此時過去,能改變什麼呢?”
“父皇....不會....”
顧陌聽得不可置信,外敵來犯,而那個至尊卻沒派兵救援,即便此時正是試探甯王和穆王府态度的最佳時機,但一旦出現意外,他的至親和愛人,葉軒....他的阿軒,會死。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顧陌閉眼,讓自己的大腦快速飛轉,他需要找到辦法救人,他需要兵力,他需要時間,他需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北境。
沈直看着一直讓自己保持鎮定的顧陌,輕歎一口氣,語重心長道:
“殿下,慧極必傷,殿下所思衆多,還是應當先養好身子。”
沈直話音剛落,門外傳來敲門聲,“沈太醫,殿下醒了嗎?”是季陽。
沈直看顧陌點頭,說道:“進來吧。”
季陽進門,向顧陌行禮:“殿下。”
“什麼事?”
“有北境來的兄弟,說是帶了大人的書信要親手交給殿下。”
“讓他進來。”顧陌立馬起身,沈直都來不及扶,望着顧陌孱弱的身子隻能幹着急。
“參見殿下。”
“起來,信呢?”
送信人将信呈上,顧陌在拿到信,看到信封上葉軒的字迹才安心了不少。
顧陌撫摸着信封上完好的鸢尾花,沈直悄聲帶着季陽和送信人出去,此時誰都不宜打擾顧陌。
季陽安排了送信的人休息,沈直去熬藥,季陽守在門外等顧陌吩咐。
他是打心眼裡高興的,能替葉軒守着顧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