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迹看向葉軒，對上葉軒的眼睛，看了一會兒轉過頭手上一揮，出現的畫面是葉軒出生時的樣子，一團黑氣。

“你因天地貪婪而生，可怎知貪婪本身就不是你自己。”

葉軒看着那團黑氣所過之處激起民怨紛争，祥和之地變成廢墟，所經之處戰亂不休，直至被封印進幽都，彼時還是魔靈的冥時因為誤打誤撞碰到黑氣一縷黑絲，自那之後性情大變引起之後的事........

葉軒沉默了，這算什麼？咎由自取？殺人誅心？

葉軒神性不穩了，他一直以為自己才是受害者，沒成想原來自己才是那個最該消失的。

法相張開手掌沖着葉軒壓下去之際，葉軒隻覺心口一陣灼熱，回神穩住心神。

天命靜靜看着葉軒，葉軒心頭，顧陌兩世給他的心頭血纏繞發出藍色幽光護着葉軒。

天命忽而看向虛空之外，顧陌正站在祭台前，手一伸破塵便握在手中，顧陌握劍帶着肅殺之氣。

這兩世，他該是無愧于衆生的，因為每一世他都把愛人給了蒼生，所以這次他又來換他的愛人了。

“顧陌請問天命。”說是請，但那架勢卻像極了威脅，好像天命不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複，顧陌就會劈了虛空與他同歸于盡。

這是葉軒兩世都不曾見過的顧陌，淩厲、傲慢，不帶一絲溫柔。可莫名的，葉軒覺得這樣的顧陌帥瘋了，他更喜歡了。

“葉軒神魂可否重塑？”顧陌沒有廢話。

天命揮手，天幕上出現一個“否”字，顧陌将破塵握得更緊了。

“顧陌以神魂交換，可否換葉軒一線生機。”

不等天命答複，葉軒沖上前打斷，“不行！”

天命揮手将葉軒打開，很明顯天命對顧陌的神魂很感興趣，葉軒大喊：

“百年！”

天命看向葉軒，葉軒妥協了：“百年之期一到，讓我見他一面，我便答應你接替天道。”

天命揮手，太虛中出現一杆天平，将葉軒與顧陌神魂各方在天平一端。

持平。

天命看向葉軒，伸手，将葉軒心口處的心頭血拿出，天平向顧陌的方向傾斜，他是葉軒唯一的私心。

“緩兵之計？葉軒，你能弑神卻騙不了神。”

葉軒咬牙：“你總得讓我有陪伴愛人的權利。”

天命再次權衡：“吾可允你留你一縷神識予顧陌。”

“一縷神識？”葉軒苦笑，說：“好。”

聊勝于無。

虛空外，天幕上出現一行字：“百年之後，汝再來。”

顧陌将信将疑地離開了，百年未曾踏足寝殿，他知道那裡躺着的不是他的愛人，他要去換回來的才是。

百年之期一到顧陌再次去了祭台，他問天命要葉軒，天命回他：明日，葉軒封神。

顧陌便下界去了，他去了很多地方，去了玄武撐天處、去了幽都、去了雲嶺山，去了南國皇陵、皇宮、葉府、集市。

在街尾與葉軒重逢，看到了兩世都會捧着桂花給他的葉軒。

顧陌也狠了心，就在他以為一切都可以塵埃落定之時，卻給他當頭一棒，他意識到，他又要失去葉軒了。

“葉軒，你想過我嗎？”

想過嗎？

想過的。

面對顧陌平靜的質問，叱咤風雲的葉軒也心虛了。

他的心虛不是因為愛不夠，而是愛太多了。

可他又是那麼的無能為力，讨價還價也隻換得擁有對顧陌全部記憶和感情的一縷神識。

他對顧陌做的所有保證、承諾，一瞬間坍塌，葉軒在顧陌這裡變得毫無信用可言。

顧陌惱極了，他鎖着葉軒，用結界将整座寝殿封住。

顧陌隻有一個念頭，不行，不可以，誰都不能将葉軒再次從他身邊帶離。

他就是被情愛沖昏了頭腦。

他是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