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青武和一衆侍衛将收回的煙花帶回。
這樣一來,這城裡的潛在危機便也消除了一大半。
剩下的便是尋那三個蠻人了,隻是如今一番下來,想必再想引他們三人現身怕是難了,更何況其中一人還被沈蘭昭打了個半死不活,如此處境恐怕如今正是避之不及。
不過為了謹慎起見,他們還是叫了那位姓周的富商來讓那小販指認,說不定能從此處找到一些蛛絲馬迹。
沈蘭昭見到來人後,瞬間便明白了江子衿所說的奇怪之處。
這位富商,本名周茂。他與平日裡那些看起來一臉精明相的商人不同,周茂此人雖相貌并不出衆,但眉間英氣勃發一臉正氣也算得上是端正,且他身姿挺括魁岸,與平日裡那些富商的樣子大相庭徑。
如此特别也難怪别人印象深刻了。
那周茂在侍衛帶領下一臉茫然的看着面前的衆人,然後彎腰行禮問道“不知各位大人,今夜找我所謂何事啊?”
淩峰将小販推至周茂身側,示意他仔細辨認。
可那小販見了周茂也是連連搖頭否認“不對不對,不是他,他與那人雖身形相似,但那人面相可看起來比他兇狠多了。”
淩峰看向沈蘭昭,沈蘭昭搖搖頭表示自己也無法确定,畢竟他們之前為了防止打草驚蛇隻是遠遠的跟着,就算是最後沈蘭昭和其中一人打了一架,但因為林中光線昏暗沒看清蠻人長相。
這下可沒轍了,衆人見狀皆是長歎一口氣,這份線索也是斷了,看來這姓周的富商隻是那些蠻人随便編造的一個身份罷了。
而江子衿聞言,追問道“你可有記得更多細節?比如眉眼如何,三角眼或是丹鳳眼?額間距眉頭大約多寬?”
那小販撓了撓頭“這個嘛……我當時隻顧着高興他給了我那麼大筆錢,很多細節記得并不是太全。”
江子衿從容笑道“無妨,你盡管照你的印象說來便是,我且先試試”随後又向小販借了些紙筆。
衆人見他挽起袖子在紙面提筆,頓時心下了然,原來他是打算聽小販對那人的描述畫他的肖像。
趁着江子衿作畫的時間沈蘭昭瞄了一眼那邊的周茂,這位富商倒是從容的很,背着手在外瞧着江子衿作畫,許是聽到那小販的指認并不是他,心中松了口氣,不像來時那般惴惴不安。
不過,沈蘭昭倒是對這人感到些好奇,不僅是之前聽江子衿說的有關這富商親自送貨的故事,還有他的那雙手。
那雙手看起來有些粗糙,手背處還有些劃痕留下的疤,甚至是靠近虎口的地方有些被磨得發亮的繭,這樣養尊處優的人為何會有這樣一雙手,難不成他真是個習武的?
于是她開口試探道“周老闆,您莫非真的如傳聞中所說那般經常親自護送貨物出關嗎?”
沈蘭昭此時戴着帏帽,衣裙也因為這一夜的奔波而稍有淩亂,周茂便以為她也是被事件牽連進來的人。
他搓了搓自己的手朝沈蘭昭點點頭“姑娘好眼力,我确實是會些功夫,但到不至于親自護送貨物出關,你大概也知道,我是做珠寶生意的,經常從其他國家采買貨源,有時商議價格還需要我親自出面,這一出門難免需要十天半個月的,誰知道這一來二去,竟被說成是個武力超群的富商,因為擔心貨物中途被搶所以每每親自護送。”
他說到此處似乎有些氣憤“更有甚者,竟然說我這人做生意都是靠拳頭威脅來的,你說這不是瞎說嗎?”
謠言總是比事實要更誇張些,但偏偏人們卻又更願意去相信那些誇大其詞的部分。
沈蘭昭聽着周茂的牢騷回道“竟是這麼一回事,那看來這番也是深受謠言迫害了。”
“可不是嘛,我這做生意做的好好的,給人家發什麼煙花。”周茂說完又看了看沈蘭昭“哎呦,姑娘先别說我了,我瞧你這也是被拉到這當證人的吧。”
沈蘭昭正想着要如何解釋自己這身潦草的打扮,卻聽江子衿那處傳來一陣驚呼,似乎是畫像完成了。
那小販指着這畫像上的男子“沒錯沒錯,就是他!這位公子,您這畫工可真是了得。”
隻見畫像中那男子與那周茂同樣長着一張國字臉,但五官卻大相庭徑,三角眼鷹鈎鼻,眉鋒上揚,唇角勾起,雖隻是瞧着這畫像但也能感受到這人的嚣張疏狂。
那邊的周茂聞聲趕來,見了那畫大笑道“看見了吧,我就說此事與我無關。”
江子衿放下筆随後挑了挑眉看向淩峰“淩将軍覺得如何呢?”
淩峰接過畫卷細細打量畫像上這個兇悍的男人,朝那小販斜睨一眼“你可确定是這人,别錯認了。”
小販連連擺手“大人,小的可不敢說謊,此畫雖不及十分相似但也有八分神韻,我一眼便認出來了。”
那旁的周茂三步并兩步跑來笑道“我就說此事與我毫不相幹。”
淩峰臉色難看将畫像遞給一旁的士兵“吩咐下去,照着這個畫像上的樣子來找人,其他人可以走了。”
沈蘭昭與淩峰商議後,決定明日後上報朝廷,蠻人悄無聲息的進入錦川還差點讓他們的陰謀得逞,此事絕對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