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上那支令人眼熟金钗的此刻正戴在發間,與那日沈蘭昭見她時那支一模一樣。
柳尋雁從廳堂迎出“夫君回來了。”
瞧見周茂身後的江子衿一行人眼前一亮,随後作了一禮。
“這是我夫人。”周茂側身向江子衿他們介紹道。
江子衿回禮“今日我們就在府上叨擾了,夫人莫見怪。”
柳尋雁一雙秀美眸子彎彎,笑語中熱情非常“哪裡的話,能讓聞名滿城的丹青妙手江公子來我府中做客,也是我的榮幸了。”
她一向喜愛書畫,早有耳聞江子衿的丹青極為出彩,今日來府中做客她高興還來不及。
周茂又向柳尋雁一一介紹了其他人,并将方才的遭遇告知于她。
直聽的柳尋雁脊背發涼,她看向周茂叮囑道“夫君也是,下次也别太晚回來了,最近城中不太平,我還聽說前段時間城中有蠻人呢,今日若不是江公子他們一行人武力高強,恐怕也難逃此劫。”
周茂擡手擦了擦額上的汗,語調無限溫柔,耐心回答道“夫人說的是。”
這般相敬如賓,從表面上看确實是一對恩愛夫妻,但又為何那晚聽周夫人說周茂夜夜冷落她,沈蘭昭覺得奇怪。
接下來,柳尋雁帶着沈蘭昭去了偏廳,江子衿他們則由周茂領着先入座去了。
幸虧當時躲的及時,隻是衣服被劃破裡面擦破了層皮,比起之前和蠻人打鬥受的傷差的多了,可見确實如江子衿所說隻是沖着畫來的。
沈蘭昭正欲将袖子撩起,卻見柳尋雁提着藥箱過來想要給她上藥。
她突然想起自己是男子裝扮,急忙藏起自己的胳膊“周……周夫人,我還是自己來吧,我這就是小傷,咱們男女授受不親,可别讓周老闆誤會了。”
柳尋雁看她如此抗拒笑道“那好,我便在門口等蘭公子,若有需要公子喊我便是。”
說罷,便笑盈盈關上房門留她一人。
這周夫人對人還怪和氣的,一進門瞧她氣質清冷,還以為是個孤傲美人,卻沒想到這般和善。
沈蘭昭拿出藥箱快速處理了傷口,又在屋子裡四處尋覓一番見沒有什麼可疑之處便也出去了。
柳尋雁見她出門柔聲詢問“蘭公子,傷可還好。”
沈蘭昭回道“勞夫人挂心了,我這都是小傷,無傷大雅。”
柳尋雁笑道“那便好,蘭公子請随我去正廳,府上路徑曲折,我怕公子找不到回去的路。”
怎麼會找不到呢,上次來時便已經輕車熟路了,沈蘭昭心念道。
“周夫人真是細心了,我們來府上也添了不少麻煩。”沈蘭昭回她。
柳尋雁徐徐開口笑道“哪裡的話,想必公子不知,我們周府因離城裡遠些,平日鮮少有人來,我今兒瞧老爺帶你們回來,府上一下就熱鬧了許多,我又何嘗不高興。”
沈蘭昭問道“周夫人何出此言?我看周老闆似乎是對你疼愛有加,又怎舍得讓夫人獨自在府上。”
柳尋雁眼中有些黯然,仍是笑盈盈的樣子卻有一絲苦澀“公子也知道,我家老爺生意上有些忙,雖是對我有求必應,但平日裡一忙起來卻是經常不見人影。”
若是真的生意繁忙,能整整成婚三年不在同一屋就寝?
沈蘭昭是不信的,但又介于眼下身份恐怕說的多了再露餡。
二人一路閑聊很快便到了正廳。
江子衿他們早已入座,周茂叫人備了滿桌的酒菜,琳琅珍馐,香氣四溢,令人目不暇接。
周茂熱情招呼道“夫人和蘭公子回來了,我們便可以開席了。”
說罷将各自杯中酒斟滿,自己先起身敬了一杯“今日周某若有招待不周,各位請見諒。”
江子衿客氣道“哪裡哪裡,周老闆準備如此周到,我等才是叨擾了。”
衆人一番客氣,推杯換盞間也幾杯下肚,沈蘭昭以自己傷口為理由推辭少喝了些。
江子衿舉起一杯酒歎道“今日真是沒想到能在望仙樓結緣,我看周老闆平日裡忙于生意竟不知也喜愛書畫。”
周茂笑道“嗨,我不喜畫但我夫人甚是喜愛,近日好不容易得閑,這次正巧碰到望仙樓拍賣便進去看看,結果剛巧碰到江公子你們,你說這也太巧了。”
沈蘭昭遺憾“隻是可惜那幅畫最終還是被那賊人給毀了。”
周茂安慰道“人沒事就行,畢竟錢财都是身外之物,也是奇怪,平日裡我走此路向來沒什麼危險,怎的今日就如此大動靜。”
江子衿佯裝驚訝“哎呀,周老闆,我建議你還是随身帶個功夫好些的陪你一塊去吧,府上如此偏僻,若真有一天出了事可不好了。”
那周茂卻回道“江公子說的也是,看來确實如方才夫人所言,錦川城中近日不太平,确實得謹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