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烈火軍管理森嚴,行軍中不能無故缺席,他又如何瞞天過海,獨自留城。
“沈姑娘怎麼問起他來了?”
沈蘭昭回過神,佯裝心痛:“唉,聽聞沈夫人如此往事,着實可惜。不過是有些好奇,若惹得夫人傷心,還請見諒。”
說罷向柳尋雁作一禮緻歉。
柳尋雁擡手扶她:“沈姑娘哪裡的話,今日我還得感謝你才是,聽我說了這麼久的話。”
“自從我嫁與我家老爺後,他不常在府中,我這出身别家夫人恐怕避之不及,久而久之我也不愛出門。”
“不過”她說着說着語中便多了幾分欣喜,輕輕握住沈蘭昭的手“今日一番,我倒是對沈姑娘一見如故,若有機會可常來我府上走動。”
久居深宅又被過往的經曆束縛,像沈蘭昭這樣願耐心傾聽的人,她自是對她好感倍增。
沈蘭昭對上柳尋雁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瞳,不忍拒絕。
更何況她也可以借此機會打探消息,何嘗不是一種機會。
于是便也點點頭,遂了她的願。
——
入夜,結束了一番熱情的宴請,一群人便也就此歇下了,回到各自房中。
沈蘭昭則因白日裡得到的種種消息,翻來覆去睡不着。
能得此畫卷補全那圖騰,已然進展了一大步。
卻沒想到竟然還能陰差陽錯打探到梁平的事。
隻是不知這梁平到底用了何種方法才讓自己脫身,一藏就藏了這麼多年。
就算找人替身,又如何能找出與自己身量樣貌一樣的人,烈火軍裡的人又不是瞎子,怎麼可能連人都分辨不出來。
若是易容術,行軍路上大約走了半月,如何能堅持得了那麼久。
她越想越不明白,心中煩悶,索性翻身爬起又穿上衣服,從廂房探出頭見周圍沒人,于是便出門去了。
本想在院中随意散散心,卻沒想到剛走出不遠,便見周茂從拐角出現。
這個方向沈蘭昭記得應是周家的書房。
這周茂大晚上不睡覺跑來書房幹什麼?方才離席不還說自己醉了麼?
沈蘭昭心中狐疑決定跟着看看。
隻見他步履急促,匆匆向書房趕去,好像着急去見什麼人。
來到書房前,卻見那門口站着周府的老管家,似乎早已等待多時。
周茂與他低聲交代幾句,便自個兒進了書房,那老管家則留在門外,半晌沒再出來。
這周茂果然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那書房中定是還有什麼機關密室上次沒找到。
沈蘭昭在原地靜默,不敢輕舉妄動。
又過了半晌,周茂從書房走出,小心翼翼合上門叮囑管家幾句,二人便離開了。
沈蘭昭聽腳步聲漸遠,從樹叢後走出靠近書房。
她再次來到這間書房,房中布局一切還同上次來時一樣,但這房中卻隐約有一絲什麼東西灼燒的味道,有些嗆鼻。
房中各處擺放着盆栽,幽幽散發着些許草木香。
若是旁人定是察覺不到,但沈蘭昭鼻子靈的很,捕捉住了那抹細微的不尋常。
她順着屋中各處遊走,靠近書桌下那處似乎愈發的強烈。
沈蘭昭蹲下身,小心搬開椅子,俯身敲敲那處的地面。
清脆回音響起,這塊磚下邊似乎是空的。
難怪上次來時沒發現,這藏的可真是隐秘。
她從側邊縫隙中輕輕一撬,磚石揭開,藏匿在下面的是一塊方正的木門,恰好足夠一人下去。
隻是這木門上還有一圓形凹槽,看樣子是這門的機關。
瞧着這形狀……倒像是周茂貼身的那塊玉佩。
這人可真是謹慎,若不是今夜恰好被沈蘭昭撞見出門,恐怕根本發現不了這書房竟還有個密道。
但即便如此,沒有那玉佩沈蘭昭還是打不開門。
于是隻能再将其複原,今夜就此作罷。
沈蘭昭走出書房,打算順着連廊繞開家丁一路回房,卻聽前方不遠處腳步逐漸靠近。
她隻好後退幾步,卻聽那人向她步步緊逼,步子逐漸快起來。
糟糕!莫不是被發現了?
沈蘭昭回頭,忙向連廊另一側退去。
許是動靜有些大,引來了另一側的家丁“誰在那?”
這下可好沈蘭昭腹背受敵,一時進退兩難。
卻見前方屋檐上傳來咔哒一聲滾落下石子,兩側的人被那處動靜吸引注意。
而她身後的廂房門悄悄打開,從黑暗中伸出一隻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