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太後的壽辰。皇上知道太後平日寂寞無聊,便借着給太後過壽之機,宣各皇族親眷入宮賀壽,順便與太後見面話家常。這不僅讓太後高興,皇後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微笑。她已經好久沒有見到自己的哥哥嫂嫂了。
昌王爺、關将軍、十四王爺和南貝勒一早先去了乾清宮和皇上繼續商量國事。他們的家眷便先去了後宮給太後請安。皇宮裡好久都沒有這麼熱鬧了。雲汐陪着太後見了幾位皇親貴族。
昌王爺的兩位王妃——如王妃和素王妃、關将軍的福晉——冰夫人、十四王爺的王妃——玉王妃和南貝勒的福晉——雨珊給太後行過大禮後,便坐在一起拉家常。
“雨珊,快起來,坐好。小心動了胎氣。”太後十分關心,畢竟雨珊也是自己的親侄女。“太後,臣妾哪有那麼嬌弱,不過才兩個月,不打緊的。”雨珊說道。
“你這是頭一回作娘親,當然不知道。這第一胎可是很重要的。一不小心就會流掉的。”康太後直率地說道。
“太後,瞧您,怎麼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别吓着雨珊了。”玉王妃忙打圓場,假裝嗔怪道。
“是,是。哀家這話說錯了。”說着,一面攜了雨珊的手,道,“南貝勒真是好福氣,有你這樣一位好福晉,不僅幫他操持家務,如今又有了他的血脈。倒是看看哀家皇兒的後宮,竟沒添半個子嗣。哀家也是十分傷神啊。到底還是南貝勒福氣好啊。”太後歎了口氣道。
“太後,您莫着急。皇上現在還年輕,幾位妃嫔年紀也輕,想來不出多久定會有好消息的。”如王妃寬慰道,衆人也附和道。
雲汐不僅仔細打量着如王妃。早在深閨中,她也曾聽家人們談論起一些奇聞轶事。其中就有關于昌王爺和如王妃的愛情故事。昌王爺十一歲那年見到年僅十歲的如王妃時便情根深種。長大後與如王妃重逢,這一生也就認定了王妃。她們成親已有近二十年,兩人一直是琴瑟和鳴,相敬如賓。昌王爺被譽為“京城第一美男子”,想嫁給他的女子不計其數,但他卻單單對如王妃情有獨鐘,令衆人十分羨慕。
站在如王妃旁邊的是素王妃。她看上去十分年輕,比雲汐大不了幾歲。模樣清秀可人,是昌王爺兩三年前才納的一位側妃。聽說是昌王爺為如王妃尋藥引的時候失足跌落山崖被當時隐居在懸崖峭壁下的素王妃相救。素王妃對昌王爺有救命之恩,在昌王爺重傷期間,悉心照料,并和他懷了一個孩子。無奈,昌王爺傷好後,隻得帶他先回府。哪知先皇對素王妃十分喜歡,不僅收她作義女,還強迫昌王爺納她為側妃。素王妃的出現令如王妃幾乎傷心欲絕。但如王妃是善良大度的。因為素王妃懷的是如王妃深愛的男人的孩子。所以,她接納素王妃,這幾年來也和素王妃和睦相處,共同服侍一夫。昌王爺自知對不起自己深愛的如王妃,這些年對如王妃也是越發的好,令素王妃心裡不大快活。但素王妃表面上對如王妃還是恭恭敬敬。
冰夫人一直木然坐在椅子上,也不大說話。她這人跟她的名字一樣,冷冰冰的。外人看來,關将軍夫婦相處也十分融洽,關将軍對夫人也十分和氣。但隻有知情人才知道關将軍心中一直有放不下的人,當年娶冰夫人也是無奈之舉。冰夫人也忌諱關将軍心中有另一個人的存在。兩人這些年來心結一直未打開。日子也就這樣過着。關将軍生性寡言,又因為和冰夫人有心結,這些年越發話少。而冰夫人也在這種氛圍裡把自己活潑開朗的一面消磨掉,因而人也越發冰冷,少話。
這裡面隻有十四王妃還是那樣明豔活潑。十四王爺對王妃的寵愛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一般王爺有個三妻四妾是很尋常的事,十四王爺又戰功赫赫。先皇曾多次欲賜金銀和美女與他。但十四王爺隻收金銀珠寶,美女一概不要,當場回絕先皇。十四王府的人都知道,别看十四王爺在戰場上英姿勃發,英雄氣概明顯。但隻要回府,面對他的王妃,他的千般柔情都使出來了。玉王妃從小活潑好動,每年都要到處去走走。十四王爺便也随着她的性子,陪着她遊曆天下。玉王妃喜歡什麼,他便想盡辦法給她弄來。在十四王爺眼中,除了玉王妃,别的美女在他身邊都被視為空氣。玉王妃被十四王爺寵愛得越發顯得年輕有活力。三十多歲的人看上去竟像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子。
而坐在玉王妃身邊的南福晉卻顯得文靜很多。雲汐知道這位南福晉是太後的兄長——朱天義将軍的獨生女——雨珊,後來嫁給了當今皇後的孿生哥哥——司馬南為福晉。兩人成親已有兩年,但仍像新婚燕爾一樣,真是羨煞旁人。
太後将雲汐介紹給她們,衆人打量雲汐,果真自有一股清雅的氣質,讓人看了好不喜歡。
“對了,皇後在這宮中可好?”如王妃問道。
提到皇後,太後略微皺了一下眉頭。“哀家知她性子,素日喜靜。也很少與她來往。她平日除了來請安,與哀家也沒什麼話說。正好,你和玉王妃、雨珊與她關系頗好,也難得你們進宮一趟,要不去看看她。她貌似病着在。我這,就讓雲汐、素素和冰夫人陪着說說話就行了。”
如王妃、玉王妃和雨珊便告辭,向甯安宮行去。
玉瑩将她們三人迎進屋子。
“皇後娘娘這幾日又病了,人也沒精神。估計看了幾位夫人,一高興,說不定就病好了呢。”玉瑩答道。
她三人進了卧室,皇後掙紮着坐起身。雨珊、如王妃忙上前去給她拿了個靠墊墊在後面。
“如姐姐、玉姐姐、雨珊,你們怎麼來了?”皇後臉色蒼白,看到是親人,慘白的臉上才微微露出血色。
“太後生辰,宮中舉辦宴會,我們就過來了。”玉王妃爽朗的一笑,坐到皇後床前。
“你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到春天就生病?這麼大了還不會照顧自己?”雨珊嗔怪道。皇後隻是笑笑,答,“也不知怎麼的,一到這個時節,便開始生病。”
“你呀,是心病。”如王妃替她撚好被角。皇後又咳嗽了幾聲,玉王妃忙去替她倒了杯熱水,喂她喝下。
“幽郁啊,聽你如姐姐一句勸。有些事就讓它過去吧。你還要過你自己的生活。”
“是呀,幽郁。如姐姐說得對。逝者已矣,可你還活着。所以,你要好好活着。我知道你忘不了他,就當是為了他而活。若他還在,定不忍心看你如此折磨自己。”雨珊也勸道。
皇後幽郁艱難地點點頭,道,“你們說的我都懂,隻是有些事不是輕易就可以忘記的。我已經對不起他一次,我不想再做對不起他的事了。”
“小郁兒,聽大玉兒姐姐說。你現在是皇後,是母儀天下的皇後。你也是後宮之主。這後宮有很多事都要等你去處理,你不能讓自己一直消沉下去。要知道,皇上的心是瞬息萬變的。我今個兒瞧見了那個倍受寵愛的雲貴人。看她多會讨人歡心,那模樣,那伶俐的小嘴,難怪皇上喜歡,太後也喜歡。你若再這樣不冷不熱地活着,遲早有一天她會搶了你的所有寵愛。”玉王妃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