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感情這種事真是沒有理由沒有方法可尋的。”雨珊歎了口氣。

幽郁輕輕握住她的手，說，“雨珊，你知道嗎？我好羨慕你。你可以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并且沒有誰來阻撓你們。”

雨珊用另一隻手按住幽郁的手，道，“不要埋怨你哥哥。他真的好疼愛你這個妹妹。他一直在試圖給你最好的生活。也許他隻是不知道什麼對你才是最好的。現在，一切已經回不去了。龍天霸已經不在了，而你也嫁給了皇上。答應我，活在當下。不要再沉溺于過去了。和皇上好好在一起，接受他吧。”

“我真的做不到。大概這一輩子我都會這麼過了吧。看到皇上現在和雲貴人在一起，那麼開心，那麼快樂。我心裡也好受了許多。他是真心喜歡雲貴人的。我們能做的就是祝福。我這一生也别無所求，不過也是守着一個皇後的頭銜平靜度完這一生。”

“幽郁，你還年輕。十八歲，你的人生才剛開始呢。”

“可我覺得我已經在衰老了。大概是自從天霸去了以後，我的心也随着他死了吧。”幽郁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還有一件事，幽郁，請你答應我。”雨珊說道。

“什麼？”

“請你原諒關将軍。今日宴會上，衆人提到你時，我看見他的表情很痛苦，是那種難以掩飾的痛苦。這兩年他都活在自責中，而你又不原諒他。他真的過得很難。”

“不可能。我一直都無法忘記是他親手殺了天霸。就因為這，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可他并不是故意的。他和你哥哥一樣把你當妹妹般疼愛。他答應過你幽若姐姐要好好照顧你，護你周全的。他隻是在兌現他對你姐姐的承諾。”

“不要說了，雨珊。别再在我面前提關将軍這個人，這個人和關于他的一切，我都不想再聽到。”幽郁翻了個身，每次提到關将軍，她都會十分生氣。

雨珊望着她瘦削的背，歎了一口氣。她的心結，何時才能解開？

另一頭，将軍府裡。冰夫人正在一邊摘耳環，一邊興緻勃勃地講今天晚宴的趣事。關将軍卻若有所思。

“我看你一直魂不守舍的，整個宴會說的話不超過三句。”冰夫人有些不滿。

“你今天為什麼要故意在太後面前奉承雲貴人？”他冷冷問道。

“雲貴人這麼讨太後歡心，我們奉承一下她，日後她也好為你在朝堂之上講話啊。”冰夫人不以為意地說道。

“我關翎不需要以這樣的方式立足朝廷。你不必操這種冤枉心。更何況太後處處針對皇後，當着昌王爺、如王妃、南貝勒等人的面，你還公然附和太後？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對皇後太過分了嗎？”

“我過分？”冰夫人發怒道，“你是心疼你那個不争氣的皇後了吧。”

“你說什麼呢你？”關翎臉被氣得一陣發黑。

“我知道，司馬幽郁，不過就是你心心念念一輩子都忘不了的舊情人司馬幽若的妹妹對吧。這姐妹倆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就讓你魂不守舍，不知道東南西北了吧。你見她不争氣，不受寵，你心疼她了，是吧？”

“你胡說什麼？”

“關翎，我忍了你十年。對于司馬幽郁的存在，我已經忍很久了。我不是不允許你對她好。隻是你對她好，你維護她，她有感激你嗎？她有當一回事嗎？在她眼裡，你不過是個殺了她情人的仇人罷了。”

“我答應過她姐姐，要護她周全。”關翎冷冰冰地說。

“她有昌王爺、如王妃、十四王爺、玉王妃，還有她哥哥嫂嫂維護，已經夠多人作她的靠山了。不需要你了。你醒醒吧，你這一輩子都跟司馬家的姐妹無緣，不管是司馬幽若還是司馬幽郁，你這輩子都不會和她們再在一起了。”冰夫人歇斯底裡地叫道。

“你……”關翎怒了，揚起手準備打冰夫人。手揚在空中。

“你打啊。你都沒有為司馬幽若打過我，難不成還要為她妹妹破這個例嗎？你記住，我周冰冰才是你關翎的妻子，這個關系，你一輩子都别想斷。”

關翎無語，扭頭走了。

第二日，雨珊和幽郁剛起床，就有人來傳話，說，茗妃娘娘的人在禦花園假山後面發現被燒過的紙錢，太後大怒，認為有人詛咒，對她不利。下令排查各宮人員揪出那個私自燒紙錢的人。

雨珊和幽郁聞訊忙梳洗打扮一番後趕往慈溫宮。所有當晚沒有參加晚宴的秀女宮女都被集合在慈溫宮門外，互相找證人證明自己當晚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宮。幽郁見淑賢一動不動伫立在紛擾的人群中，面容平靜。

一會兒，排除掉有證人的人後，隻剩下幾個沒有證人的秀女和宮女太監。淑賢亦在其中。“看來，這始作俑者就在你們之中了。”太後說完，驚愕地發現烏雅淑賢也在其中。

“皇後，哀家聽你宮裡的人說，你昨晚去了禦花園散步。可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太後問道。

“回太後的話，臣妾由玉瑩陪着隻是在湖心亭小坐了一會兒，并未看到什麼可疑的人。”皇後陪笑着答道。幹淨利落撇清了自己的關系。

“淑賢，昨晚有人見你大晚上出了暢春園，你去哪裡幹什麼了？”太後問道。

“回太後。其實是……”淑賢頓了一下，幽郁見她是準備承認的時候，忙站起身打斷道，“太後，是臣妾閑來無事，拉淑賢小主一塊兒散步，聊聊天的。”淑賢驚訝地望着皇後，沒料到她會出言幫助自己。

“哀家記得你和淑賢并不認識啊。”

“回太後，臣妾聽說烏雅氏淑賢擅長作畫，昨晚一時來了興緻便邀請淑賢小主陪臣妾一同散步，順便請教一下繪畫技巧。”

“哦，是嗎？你倒是閑人一枚啊！還有心寫寫畫畫。”太後諷刺道，又看着淑賢問道，“淑賢，是這樣嗎？”

淑賢愣了一下，随即點點頭。“皇後所言，句句屬實。”

不一會兒，皇後等幾位秀女都出了慈溫宮。

“皇後娘娘，請留步。”淑賢叫道。幽郁和雨珊同時停下腳步。淑賢快步走向幽郁，行了禮，說，“請皇後娘娘借一步說話。”兩人走到一根柱子後面。

“為什麼要幫我？”淑賢問道。

“我想你這樣做應該事出有因。我也不想再多生事端。”幽郁答道。

“無論如何，烏雅淑賢都謝謝你。”說完，淑賢扭頭就走了，不多說一句話。

幽郁望着她遠去的背影，心裡也在猜想這樣一個女子的深宮生活又會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