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着,腦海裡又浮現出母親氣急敗壞說“美院不正經”的場面,已經壓下去得火再次上來了。
即使不考美院,這一次,蘇芷清也想重拾愛好。
“對着幹吧!都留長發了!也不差畫畫!”蘇芷清給自己打氣。
***
蘇芷清從書包裡翻出一張草稿紙,從筆袋裡拿出鉛筆和橡皮,畫下了未來長發的自己。
雖然學科上的知識點蘇芷清幾乎都已經忘記了,但畫畫的技法卻是刻在骨子裡的、記憶深刻,即使沒有上任何培訓班,但她會從電視、畫冊、貼紙等地方總結經驗,加之進了大學後買了專業書籍,所以關于人體比例等知識都沒有丢掉。
一個小時過後,齊劉海、公主切的二次元的畫像出現在了紙上。沒有手繪闆,沒有彩色鉛筆,蘇芷清就用2B鉛筆粗粗地打了一些陰影。右下角寫上了今天的日期。
畫像是蘇芷清大學時候的樣子,那時候“公主切”還沒有十分流行,而且在那座小城市,接觸二次元的人更少。所以蘇芷清剛剪完走在路上,就被一對情侶叫住,問她發型是哪家理發店剪得,蘇芷清便把侑子小姐的圖給他們看。
蘇芷清将紙張對折,順手夾在了語文抄寫本裡,想着上交之前拿出來即可。
然而,蘇芷清失誤了。
長假後的第一堂語文課,每組的抄寫本都已分發完畢,隻有蘇芷清沒拿到。正當她以為是不是被誰不小心拿錯了探頭張望之時,李老師在講台上舉起寫有蘇芷清大名的本子以及那幅畫。
“有的同學,不要以為一次兩次考試考得還可以,就飄了。你們不是藝術生,不要搞這些有的沒的。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蘇芷清,你語文好,其他科目難道也不錯嗎?數學考了幾分?這次月考考了幾名?還畫畫。上來拿本子!”李老師嚴厲地說,把展開的畫和本子一起摔在了講台上。
這是蘇芷清進高中以來也是上輩子和這輩子第一次被老師當着全班同學的面教育。
不過比起初中時候,由于把作業本忘在家裡,無論怎麼解釋也無法糾正老師“你肯定沒寫”的刻闆印象而讓自己罰站牆角整一節課而言,這隻能算是“蚊蟲叮咬”的程度,再加上蘇芷清的臉皮經過社會的磨煉,已經變厚了,所以對此毫不在意。
好在,李老師沒有把畫沒收還給蘇芷清:“希望沒有下次了。”
“是,老師”,蘇芷清點點頭,心裡暗想:“下次不會被你逮到的。”
***
一周一次的體育課。
體育老師隻上半節,後半節由蘇芷清們随意安排。
被迫跑完800米——體能測試内容之一的蘇芷清和李帛雨坐在跑道旁的花壇邊沿,看男生測試1000米。
蘇芷清倆正恢複着呼吸頻率,有人坐在了旁邊,和她生硬地打了招呼:“你好,蘇芷清同學。”
“……你,你好,王垚同學。”蘇芷清回道。
李帛雨笑道:“大家都是同班同學,這麼客氣幹嘛?”
王垚,全班唯一一個頭發比蘇芷清短的男生,視力很好不戴眼鏡,身高不滿一米八,成績和以前的蘇芷清差不多,大學和蘇芷清考到了同一座城市。
蘇芷清對他最深刻的印象是,高二下學期發生的事。
那時候,重新根據成績排了座位,蘇芷清換到了他所在組的旁邊,之間就隔了一個過道。
有天忽然下雨了,他沒有帶傘,蘇芷清把自己的借給了他,就像很多小說中描述的那樣,手指互相觸碰,蘇芷清看見他雙頰泛起了紅暈。
那天,“總覺得他喜歡自己的不确定性”變為了肯定。
他的膚色不算白,但沒有林崖黑,然而那雙紅暈确是真真切切地印在了蘇芷清的腦海裡。這麼多年,沒有哪個男孩再在蘇芷清面前流露出那樣的表情。
然而,蘇芷清沒有“及時止損”。到了大學,因為同他的學校離得很近,蘇芷清又不擅長交新朋友,所以每逢周末還會約他一起吃飯或是打羽毛球,正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讓他産生了“互相喜歡”的誤會。
這麼想來,自己也不算什麼“好人”。
“那個”,他不好意思地笑:“不知道有沒有打擾到你們。”
“你是不是要問,‘我喜不喜歡動漫’?”見他猶猶豫豫的,蘇芷清幫他打開話匣子。
“……你怎麼知道的?”王垚感到驚訝。
“小紅有讀心術。”李帛雨說。
“小……小紅?”王垚再次驚訝:“不是蘇芷清嗎?”
“蘇芷清的藝名,藝名。‘青’對應‘紅’嘛,她也不叫‘李帛雨’,你可以親切地稱呼她‘伯伯’或者‘大伯’。”蘇芷清對他說。
“……這樣啊。那個,你畫得畫很好,我之前畫畫也被李老師逮到過,你别在意。”王垚說道。
王垚在沒分班前,也是李老師班上的學生。記憶裡,他說過,自己會在課上畫畫,有一次語文課畫畫被逮個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