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母親表達愛的一種方式，你要理解。”林崖對蘇芷清說。

“……你怎麼回事？站我對立面了？”蘇芷清放下筆，盯着他。

“旁觀者清。”林崖笑着說。

***

中午吃飯時，母親有事先吃完出門了。

“是吧？”蘇芷清敲着桌上每一個餐盤：“是不是和我說的一樣，沒問味道。”

何骁點點頭：“但還不至于說難吃吧。”

“反正這麼多年過來，我都沒吃習慣。”蘇芷清打開冰箱，想看看有沒有醬菜之類的，但隻看到了三個雞蛋以及一些蔬菜。

蘇芷清問他們：“要不，我來煎雞蛋？”

“你會嗎？”李帛雨問道。

“呵呵，小看我？”

蘇芷清燒開熱油鍋，打入一個雞蛋，沒想到幾塊碎蛋殼也掉了進去，蘇芷清連忙借助鏟子，想把它們撈起來，卻破壞了雞蛋的造型，最終變成了炒雞蛋，并且蛋殼還是沒拿掉。

李帛雨嘗了一口：“小紅，你這手法和你媽一樣啊，不愧是親生的。”

“啥意思？”蘇芷清問她。

“食之無味，你是不是也忘記放佐料了？”何骁說。

“啊！”蘇芷清一跺腳：“真的忘了。關顧着挑雞蛋殼了。”

“但你蛋殼也沒挑幹淨啊。”李帛雨指着其中一塊碎屑，補了一刀。

“還有幾個雞蛋？”林崖挑出一塊碎雞蛋殼，放下筷子起身問蘇芷清。

蘇芷清比了個“2”。

“你倆要吃全熟的還是溏心的？”林崖問何骁和李帛雨。

“溏心的！”李帛雨道。

“我要全熟的。”何骁說。

“好”，說完，林崖穿起圍裙：“我來煎。”

語畢，他從蘇芷清手裡接過雞蛋。

蘇芷清見他在煎蛋時，撒了些許白砂糖，便問道：“撒糖做什麼？”

“個人習慣，從小喜歡這樣做。”

***

不多時，林崖關了抽油煙機，端上兩個外形完好、沒有碎雞蛋殼的煎雞蛋。

“哇塞，山廠哥”，何骁誇道：“沒想到，你這麼會做菜呢。”

李帛雨用勺子把自己所選的半熟雞蛋放到米飯上，用筷子戳破一個口子，裡面的流心蛋黃順着米飯堆起的坡度，往下滑落：“哇！真的溏心诶！林崖，你太強了吧！”

“那我吃啥？”蘇芷清問道。

林崖把蘇芷清炒得那碗雞蛋推到她面前：“哝。”

“……行”，蘇芷清把炒雞蛋撥了一小半給自己，另一半撥進林崖碗裡：“那你也來點吧！”

***

飯後，蘇芷清們四人刷完碗洗完鍋，坐回了八仙桌。

何骁探頭探腦地問：“你家……有冰激淩嗎？”

七月的天很火辣，蘇芷清家客廳沒有裝空調，隻一個落地扇對着他們吹，雖然也挺涼快的，但肯定不如空調間。

林崖拍了拍他後腦勺：“吃人家那麼多，還想吃？自己買去。”

“冰激淩沒有，因為我媽不讓我吃，覺得對身體不好。”

“啊？”李帛雨感慨道：“難怪你這麼瘦。啥零食都沒有。”

“這倒是沒啥關系，我爸媽都不胖，估計是遺傳”，蘇芷清看了眼院子裡的水井：“雖然沒有冰激淩，但是我們有冰鎮西瓜。”

蘇芷清看到井口邊上有根纏着西瓜網兜的麻繩。

在蘇芷清們這座小城，鄉下的房子大多都為自己建造，所以有口井很常見。

蘇芷清打開井蓋，果然不出所料，母親把西瓜裝在兜裡放入了井水中。

這是每年夏天，她的“保留節目”。

“哇！還真有西瓜”，何骁驚叫道：“可是，為什麼不放冰箱呢？”

“小時候的冰鎮西瓜，不都是放井裡的嗎？這樣做出來的冰西瓜，比直接放冰箱裡更有大自然的味道，而且也沒那麼凍牙——雖然這是我媽說的，但我對此表示認同。”蘇芷清回道。

“确實。小時候大家都不富裕，有冰箱的人家可少了。井水冰西瓜屬于童年回憶，真好，小紅，你家居然還有井。”李帛雨幫蘇芷清把它一起提上來。

“是吧？走，吃西瓜去。”

“給我吧，我來切。”林崖接過西瓜。

蘇芷清跟着他進了廚房，把另一半用保鮮膜包好放進了冰箱。

“你過來。”蘇芷清關好冰箱門，林崖喊蘇芷清過去。

蘇芷清走過去，看見西瓜中央的那一勺正在他手中。

“這……不就缺一塊了嗎？”

“這是你家買得西瓜，你吃第一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他把勺子遞給蘇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