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清拖着箱子到家時,母親也剛好下班回來了。
在她即将對蘇芷清的頭發“開炮”之際,後者率先說道:“這次月考,我考到第25名了,比期末考又進步了四個名次,這說明長頭發對我的學習沒有影響,我也保證十月份的考試再進步。”
“才二十五名?”母親停好電瓶車說:“你這成績隻能算是中等,能考什麼好大學?”
母親的教育方式就是打壓蘇芷清,幾乎不會誇贊,偶爾的表揚,一年到頭也就兩三次。
“二十九到二十五,不也是進步嗎?”
“才前進四名,你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頭發的事情,暫時就不說了,哪天成績掉下來,你就算不想剪短,我也是會拿剪刀給你剪的。”母親威脅道,滿臉不悅地進屋洗菜去了。
沒想到放假第一天就鬧得這麼不愉快,蘇芷清偷偷翻了個白眼,提着行李箱上樓進了卧室。
蘇芷清拉開寫字台的抽屜,卻發現耳釘不見了。蘇芷清明明很确信就放在中間抽屜的右上角,但現在翻遍另外兩個抽屜也沒找到。
“媽——!”蘇芷清跑進廚房,質問她:“我耳釘呢?那個綠色的耳釘!”
“哦……你說你抽屜裡那對啊?我扔了。”母親正在洗青菜,輕描淡寫地說道。
“扔了?為什麼!”母親的這種行為不是第一次發生,但蘇芷清還是受不了:“我的東西,你為什麼要自作主張扔掉?!”
初一的時候,蘇芷清買到過一本很喜歡的筆記本,然而在某天親戚家的妹妹來家裡玩時,母親自作主張送給了她,被蘇芷清發現後,她說:“她是你妹妹,做姐姐的送點東西怎麼了?”
初三,蘇芷清把從升入初中以來用過的水筆殼子都收集在一個灰色筆袋裡作為學習的紀念,而母親在一次大掃除的時候,和這次一樣,把它扔了,等她察覺時,已經找不回來了。
她總是這樣,把蘇芷清當成她的所有物,所以從不問她的意見,擅自接近她的私人領地。
“你那對耳釘我看過了”,母親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甩了甩手說:“都不是純銀的,戴了對耳朵不好,會發炎的。”
母親的态度讓蘇芷清更生氣了。
“……你憑什麼亂碰我的東西?我就放在抽屜了,也沒戴,你扔它做什麼?”蘇芷清幾乎歇斯底裡地喊着。
“你怎麼這樣跟我說話?我是為你好。”
又是“為我好”。
從小到大,這三個字蘇芷清已經聽膩了。
“我倆個班級加起來一百多名學生,都能聽我的話,怎麼到了你這裡,處處和我針鋒相對?你又不是沒有耳釘,要是怕耳洞堵住,我給你的純金的耳環你戴啊!”
那對耳環是七八十年代審美的産物!根本不符合這個時代!
蘇芷清壓着火氣,回到樓上,趴在桌上哭了很久,一如初中時候,喜歡的東西被強行剝離身邊時候一樣。
***
直至二十二歲,母親依然會自作主張地把蘇芷清的衣服和鞋子扔掉,因為她覺得舊了不好看了。蘇芷清很多時候都在想着搬出去租房住,但因為自己能力不足,工資承擔不了房租和衣食住行等費用,便隻能屢屢作罷。
蘇芷清趴在桌上抽噎了好一陣,後悔自己為什麼不把耳釘帶回宿舍而要放在家裡,為什麼不吸取教訓。也難過于母親思想的缺陷。
蘇芷清越想越難受,開了電腦詢問林崖明天是否方便去趙添峥家裡,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對趙添峥說了這件事。
她不想待在家裡,至少明天不想。
趙添峥驚訝蘇芷清決定的突然,但後者沒有把去他家的原因告訴他。
蘇芷清也沒有告訴林崖耳釘被扔的事情,她想等開學後,自己去買一副。
這副耳釘并不昂貴,但蘇芷清不想讓它的缺失又成為遺憾。
***
趙添峥的Q·Q頭像閃動——
【小清!】
【能不能讓林崖明天來我家做幾個菜啊?!】
【我可不想天天去樓下吃沙縣!】
【一想到我要吃七天,我就受不了!】
【好歹明天讓我吃頓好的吧!】
蘇芷清——
【你還真好意思讓客人給你做飯】
蘇芷清雖然這樣回了,但還是去問林崖的意願,沒想到他爽快地答應了。
趙添峥——
【我提供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