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僅會做餅幹，還會……”蘇芷清正欲告訴他們林崖的廚藝，卻被後者打斷了。

“快上課了，你們要是愛吃，等我哪天有空了，再多做點。”

“行啊，兄弟！等你！”

“這些，留着明天給李帛雨他們吧？”林崖看着為數不多的幾片說。

“他們？”蘇芷清笑道：“你還想給趙有邪呢？不讨厭他了？”

“非常讨厭，所以這隻‘蜘蛛’，是他的了”，林崖邪邪一笑道：“明天就用它吓一吓趙有邪。”

***

周三的活動課改成了家長會。

蘇芷清在會議開始前，就躲到了樓頂天台，比她更早來的是林崖。

蘇芷清拿着物理練習卷推開門，看見他坐在了不知從哪拿得報紙上，正在聽Mp3。

“我看到你爸來了”，蘇芷清走到他旁邊，蹲下身說：“怎麼？不想見他？”

林崖的父親居然來了，這讓蘇芷清感到很意外，同時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許是之前的那場車内談話，讓他有了些許思考吧。

“嗯”，他摘下靠近蘇芷清這一側的耳機，取出一份報紙給她用：“你怎麼也上來了？”

“和你一樣，躲開家長呗。”蘇芷清接過林崖遞過來得多餘的報紙，鋪在地上。

“你不是收到表揚了嗎？你爸應該很高興，你不該躲的。”

“高興啥？作文好沒用的，他和我媽一樣，隻看名次的。這次放假回去簽名，我媽都沒注意到我的高分作文。不說我了，倒是你，怎麼說服你爸來參加家長會的？”

“我什麼也沒說，和以前一樣，隻說了時間，末了加了句，愛來不來”，他見我還帶了作業，說道：“你要不要這麼認真？”

“作業太多了，根本來不及做”，蘇芷清把試卷攤開在膝蓋上，仔細閱讀題目：“為什麼高中要布置這麼多作業，尤其到了高三，我幾乎天天做到十一點半。”

“你這是……未蔔先知？”林崖疑惑道。

“哦……嗯……是吧，你看，現在每一門科目每天平均都有兩套卷子，除了生物作業簡單些，做起來容易，其餘的，語文要寫那麼多字，而且還要背誦課文，第二天要默寫，英語完形填空加起來有四十多道題，耗時耗力的，數學就更不用說了，證明題要寫好久……好累啊……”蘇芷清仰天歎氣。

蘇芷清對于新的未來的渴望，逐漸被每天題海的波濤洶湧所消磨。

“偶爾放松下吧，比如現在，要聽歌嗎？”林崖把黑色耳機遞給蘇芷清。

蘇芷清搖搖頭：“不了，我還是做題吧，早點做完，夜自修的時候可以輕松些。”

“那我不打擾你了。”他重新戴上耳機。

将近五點的天空，被夕陽渲染上漸變的橙色。

秋風乍起，忽而變得強烈，墊着的報紙的兩角被吹得“簌簌”顫動，膝蓋上的試卷也被卷起一個大弧度。

林崖挪了挪身子，坐在了風來的方向。

記憶裡，他也替蘇芷清擋過風，也是秋季，隻不過是另一種方式。

那是一學期一次的大掃除，蘇芷清負責清掃班級外的走廊。

走廊因為是半敞開式的，所以紙屑、灰塵以及被吹入的落葉較多，蘇芷清拿着簸箕和掃帚，正在教室前門打掃。

林崖正一手拿了一個空了的透明藍色飲用水桶走出來，蘇芷清連忙把簸箕從門口移走，但其實它原先待着的位置也并不會妨礙他經過，蘇芷清隻是借機引起他的注意而已。

這時，一陣風起，原先掃成一堆的碎屑眼見又即将被風席卷開去，蘇芷清伸出掃帚想要壓住它們。

比她更快出手的是林崖，他直接用水桶底部，蓋住了整堆。

風很快變小了，他沖蘇芷清笑了笑，便下樓換桶裝水了。

蘇芷清在那天的日記上寫道：“該不會，他也喜歡我吧？不然，為什麼會幫我呢？”

想到此處，蘇芷清不免覺得當初自己的思維發散性也太強了些。

***

約莫過了半小時，蘇芷清折好還差最後兩道力學題沒來得及做的試卷，起身往樓下校門口張望。

“怎麼了？”林崖轉身問她。

“我看看家長會結束沒有。”說話間，蘇芷清看見穿着夾克衫的父親跟着人流走到了門口，跨上了他那輛老舊的紅黑色摩托車：“我爸走了，我可以下去了。”

說完，蘇芷清拾起地上的報紙，準備下去。

這時，林崖的手機震動了，他接起：“喂。”

“不去。”

“知道了。”

挂了電話，他對蘇芷清說：“我爸媽，要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