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夜自習下課，蘇芷清來到小王的班級門口。

“同學，能不能幫我喊下那個……”，蘇芷清放眼望去，看見了坐在第四列第三排的她，便叫住了一位剛出來的同學：“幫我喊下那個穿橙色毛線衣的女生。”

“王XX，有人找。”男生喊完就離開了。

小王看見是她，走了出來說：“你給我的建議，我沒采納，因為我覺得送和廚房相關的東西……有點太傻了，但是相機，我又沒那麼多錢……”

蘇芷清尴尬地笑了笑：“那确實是。不過，Mp3也很貴吧，他讓我還給你，他不能收。”蘇芷清把盒子遞給她。

你平時送他的，他其實也沒收。

貴重？還好吧，比相機便宜。

蘇芷清有點看不懂這個小孩的消費觀。

“你還是拿回去吧，我走了。”蘇芷清連忙逃離，怕再待下去，自己又要站在道德制高點說教她一番。

***

“送回去了？很順利？”回到教室，林崖問她。

“嗯。”蘇芷清不太想和他說話，敷衍地回答。

“禮物呢？”他伸手攤開在蘇芷清桌上。

“什麼？”

“我的生日禮物。”

“剛才送回去了。”

“不是，你準備得禮物。”

“我沒準備啊。”蘇芷清心情糟糕，故意這樣說。

“之前，不是說好的，要給我驚喜嗎？你不是說做了充分準備？”

“忘了，沒準備”，蘇芷清推開他放在我桌上的手：“要上課了，做作業，轉過去。”

鈴聲适時地響起。

林崖似乎相信了她的謊話，也覺察到她糟糕的情緒，便不再打擾。

***

蘇芷清沒有忘記他的生日，自從知道他生日以來，就不曾忘記過。

她也準備了禮物，花了三周的時間。

蘇芷清打開畫冊，是抱着籃球耍帥的林崖，手腕上戴着她送得那圈黑色。

蘇芷清利用早晨他小憩的時刻、中午大家午睡的時分，在不被人發現的每分每秒，偷偷地将這幅畫完成。

蘇芷清是真的想送他一個驚喜。

可是現在，她不想送了。

他對女生的态度，就是當初對自己的态度。

當事實真相明明白白地被剖析在面前時，殘忍便随之而來。

過去的自己就像一個小醜，在記憶的舞台上自暗戀的獨輪車上跌落。

蘇芷清懷着低落的心情過完了第二節課。

“聽你的”，林崖起身，對她說道：“我去對她說清楚。”

“啊？”蘇芷清趴在桌上擡頭看他：“現在？”

“對啊。”

“未免也太奇怪了吧？當時不說，現在跑過去特地說……”蘇芷清直起了身子，靠在椅背上。

“也是……”林崖思忖了一下說。

“沒事”，她想起聖誕節還有“一出戲”：“下次再說呗。”

“還有下次？”

“……猜的。”

***

第二天一早，蘇芷清打開教室前面的燈，坐在了位子上，向後看去，林崖和往常一樣，趴在桌上睡覺。

冬日早上的陽光也是慵懶的，此刻牆上的挂鐘顯示六點十五，還沒有完全照進室内，隻在靠窗的那幾張桌子上落着幾片淺黃。

蘇芷清從課桌裡抽出畫冊，走到林崖桌前，坐在了他的對面。

睡了一晚，蘇芷清冷靜了下來。

過去的畢竟已經過去，自己何必陷入庸人自擾的情緒中。

“睡着了？還是醒着？”蘇芷清小聲問道。

林崖微微擡頭，臉上有衣服褶皺的痕迹，似乎睡得正香被她打擾了，發出一個鼻音：“嗯？”

“那你繼續睡吧，不打擾了。”蘇芷清見他模樣困倦，便想着晚點再說。

蘇芷清正欲起身，林崖直起身，伸了個懶腰：“有事？說吧，反正我醒了。”

他打開樂扣杯的蓋子，喝了口水。

“……其實……我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隻是昨天，有些生氣，就故意那樣說了。”蘇芷清把他的筆袋挪走，讓課桌清出一些位置，把畫冊翻開給他看：“遲來的，生日快樂。”

這句生日快樂，是自己第一次對他說。

曾經的蘇芷清因為怯懦，即使是在Q·Q上也沒有主動發過這四個字，因為怕這四個字會暴露心底的情緒，如果被他察覺，被看穿心思的慌亂會讓她無所适從。

蘇芷清一如既往裝作普通同學的樣子，如平時一樣聊着和生日無關緊要的天。

實則會在心裡幻想，如果他能主動提起“今天是我的生日”，那該多好？

自己便會順其自然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