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蘇芷清和林崖的義勇之舉，讓周圍的遊客關注到了老奶奶的手工制品，此時有很多人正蹲着挑選零錢包。

“小紅，你真猛，和高中時候完全不一樣！”和林崖相反，李帛雨誇贊道。

“我也覺得她變化很大。”林崖附和着，給顧客遞上一杯綠豆湯。

李帛雨重重地點頭：“高中時候，要不是我找你說話，你真能悶聲不吭三年吧？沒想到大學畢業後，你都能逮不良分子了！”

“人都是會變的嘛。”

“你也不賴啊，‘英雄救美’！”李帛雨誇贊道。

林崖似有若無的一笑，雖覺得李帛雨說得浮誇，但也沒有反駁。

李帛雨看了看時間，對蘇芷清說：“小紅，接下來你要沒什麼事情了，我們去看電影吧。”

“她還沒進過電影院，是該去。”林崖把一杯綠豆湯遞給顧客。

“什麼？你沒去過電影院？”李帛雨不敢相信：“那我必須帶你去了，走，去看最近很火的科幻片。”

“《明日邊緣》嗎？”林崖問。

“是啊！”李帛雨說：“很火對吧？！大家都知道。”

蘇芷清想了想，問：“看完幾點？我晚上還有事。”

“不耽誤你晚上，看完我也回家吃飯了。”李帛雨挽着她說。

“行，那我們走了。”蘇芷清揮手對林崖說。

***

看完電影出來已是傍晚。

蘇芷清陪李帛雨走到公交站後，給林崖打了電話，想問問他回去沒。

“你收攤了嗎？”

“正準備收攤了，綠豆湯我留了一杯，你要不過來？”

“好啊。”

電影院離林崖擺攤處不遠，蘇芷清走了十分鐘便到了。

巷子裡遊客少了許多，老奶奶也已收攤。

蘇芷清喝着綠豆湯，和林崖往大路上走：“你之前約我看電影，就是想看這一部吧？”

林崖點了點頭：“聽說口碑不錯，所以想和你去看看，不過，既然你已經看了，那就等下次的熱門電影上映時，再約吧。”

“行啊”，蘇芷清看了看車上的道具們，提議道：“天逐漸熱了，下次是不是可以弄個泡沫箱子，整點冰塊，這樣綠豆湯也能更冰些，而且不容易壞？”

“嗯，過幾天我去就近的冷飲店看看，能不能讨要一兩個，順便問他們弄點冰塊。”

倆人路過一家私人便利店時，店老闆放在櫃台上的ipad正在播放《匆匆那年》。

青春劇總是會引起已不享有青春的人們的無限感慨。

“你會懷念高中生活嗎？”蘇芷清問林崖。

“嗯？”林崖側頭看她：“那你呢？”

“我之前會常常想，如果能夠把高中生活過得更充實就好了。但是，最近好像沒那麼想要回去了，現在的生活更适合我。”

不是因為經曆了兩次的高中生活讓蘇芷清不再對其留戀，而是因為當下生活的飽滿度，讓她不再片面笃信于回到過去才能改變未來這一狹隘的想法。

“如果我能回到高中，我希望能做你的同桌。”

“那咱倆身高也讓這件事沒可能吧，而且，高二之後就是單獨座位了。”

“那就前後桌。”

“為什麼？”

“方便抄作業。”

“……”

***

蘇芷清揮手和林崖道别，卻見他跨上坐墊後，神色尴尬。

“怎麼了？”蘇芷清走近問道。

“好像……忘記充電了……”

“那怎麼辦？”

這裡到租房處少說也有十公裡。

“沒事”，林崖展顔，踩了踩腳蹬說：“還能蹬。”

“那多累啊，但好像也沒别的辦法。”蘇芷清無奈說。

“就當減肥。”

“對了”，蘇芷清問道：“你現在還在打籃球嗎？”

“現在，偶爾打一場吧，上個月找何骁打過一次”，林崖推着車問蘇芷清：“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因為我記得你高中的時候很喜歡打籃球吧？”

“嗯，那時候中午吃完飯就會去籃球場，我記得你也常一個人在籃球場邊上逛，但停留的時間不長。”

“那時候的逛，有目的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蘇芷清坦然自若地說：“對了……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

“你是真知道我喜歡綠色？還是……就随口一說？”

“你的耳釘、鞋帶、還有頭發的發圈……都是綠的，所以我猜測你喜歡綠色。”

“那還真是……蠻明顯的”，蘇芷清換了話題：“今天晚上，還有之後的幾天，恐怕我不能出來陪你擺攤了……我想在家畫畫，看看能不能直播賺點打賞，還有就是……直到發工資前，我沒有錢打車了……”

“抱歉……連累了你。”林崖垂眼道。

“什麼連累不連累的，我也在豐富我的生活。我走了”，他們倆已走到分岔路口，蘇芷清揮手道别：“你慢慢騎，路上電瓶車多，橫沖直撞的，你得小心點。”

這座小城，并非人人都完全遵守交通規則，很多時候，電瓶車紅綠燈都不看，見沒有四輪車，就穿馬路。

“嗯，希望我騎回去後，能瘦兩斤。”林崖自嘲說。

***

蘇芷清聽了王垚的建議，下載了直播軟件後，每次畫畫都打開。

第一次直播，蘇芷清收獲了最高觀看人數36人的悲慘記錄，第二次直播，比之好些——120人，第三次……就這樣直播了一周，最高觀看人數穩定在了300人左右，并且每一場都沒有彈幕、沒有打賞、沒有評論。

她一開始的雄心壯志逐漸被這樣的結果磨成粉末，撒在了黑暗的前途上。

蘇芷清看着月份從6開頭變成了7，想了想15萬這個巨大的數字，與其說有無力感不如說是覺察到即将被打臉的窘迫更多一些。

她點開了王垚的Q·Q——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