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清想，該不會是林崖吧？
醉醺醺的李帛雨用扒着蘇芷清肩頭的另一隻手拍了拍她：“你……都沒喜歡過誰……當然，不能明白我的意思……哦……趙什麼……邪的……你初戀……”
——是嗎？
但就在剛剛，李帛雨解釋了自己對初戀的定義之後，第一個浮現在蘇芷清腦海的卻是林崖，“趙添峥”三個字，還是在蘇芷清不想承認林崖是初戀的三秒猶豫後，被自己硬生生拉出來，以将前面的兩個字刻意抹去。
***
五分鐘後，李帛雨靠着蘇芷清的肩頭睡着了，蘇芷清保持着姿勢直至聚餐結束，也因此手臂發麻。
直至聚餐結束，大家拍合影時，李帛雨也依然睡着。
“那我們就先走了？”舍友三人背起小皮包，和蘇芷清告别：“她……還沒醒，你要不要叫醒她？”
“嗯，過會兒吧，讓她再睡會兒。你們先走吧，拜拜。”蘇芷清揮手和她們道别。
十分鐘後，包廂裡就隻剩下蘇芷清和李帛雨，還有前來收拾的飯店服務生們。
蘇芷清用手指戳了戳李帛雨的臉，對方一點反應也沒有，她隻好無奈收手，拿起手機想看看發在群裡的大合影照片消磨時間。
“你怎麼……還沒走？”這時，王垚從屋外走了進來。
“啊……你怎麼也還在？”蘇芷清沒料到自己還得和他說話，有些倉促地說。
“我手機忘拿了”，王垚走到他的座位旁，拿起黑色反扣在桌上的手機說：“她……喝醉了？”
蘇芷清無奈地點點頭：“不知道什麼時候醒。”
“去我車上吧，等她醒了，我送她回去。”
“啊？不太好吧……”
“都是老同學，有什麼不好的？”王垚走了過來：“我幫你扶她。”
醉了酒的人，身體都沉得很，蘇芷清想起了那晚胖乎乎的林崖沉重的身軀差點沒把她壓垮。
“哇……怎麼你們還在啊？”又有人出現了，是何骁。
“你怎麼還沒走？”蘇芷清問他。
“剛去上了個廁所，肚子不舒服。伯伯咋了？醉了？”何骁走了過來。
“嗯，你要不幫忙扶一下？”蘇芷清看向王垚說：“你正好去樓下挪車。”
比起和王垚一起扶着李帛雨下樓，蘇芷清覺得讓何骁來做這件事更讓她感覺自在。
“好，那你們慢點走。”說完，王垚便下樓了。
蘇芷清同何骁，一人一邊擡着李帛雨，一級一級地往下走，下到最後一個台階時，王垚已經把車子掉了個頭，後座車門也敞開着。
“哦，對了”，何骁邊把李帛雨塞進車内，邊問蘇芷清：“山廠哥說他最近研究了新菜，你嘗到了嗎？”
“嗯，昨晚說了，不過沒說是啥菜。你最近不是暑假嗎？不去找他？”
“暑假也忙，過幾天學校組織了教職工去當志願者……頂着大太陽的，要好幾天呢……等這事情結束了，我就去找他”，何骁見任務完成，伸展了一下身子說：“那我先走了。”
“我和你一起吧。”蘇芷清說。
“等等”，王垚叫住她：“我還不知道李帛雨的家庭住址……”
“這……何骁，你知道嗎？”蘇芷清轉頭問他。
何骁攤手：“我也不知道。”
“那……怎麼辦？”蘇芷清有些犯愁。
“三土兄不是有車嗎？你就上車等着呗，站在這大太陽底下，熱得很。我真走了，車來了，我得上車吹空調了。”說完，何骁小跑着去趕剛好開過來的公交車。
“你上車吧，空調開了會兒了，車裡不是很熱。”王垚說。
“行……謝啦。”
***
蘇芷清坐在了後排，李帛雨的腦袋枕在她的大腿上。
“要聽音樂嗎？”王垚率先打破了車内尴尬的安靜。
“哦……好。”
王垚塞入一張車載光盤，用輕柔的音量播放着各種流行歌曲，讓這個空間裡的氣氛稍微靈動了些。
“……謝謝你啊……”蘇芷清說道。
“啊？謝什麼？”王垚不解。
“就是……我能接到畫單這件事，多虧了你。前幾天，我去簽合同了，一萬多的單子。”
“挺好的，祝你單子越簽越大。”
“謝謝”，蘇芷清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你不是說要結婚了嗎？婚紗照……拍了嗎？”
王垚告訴過她自己有老婆了，但從未給她看過确切的照片。蘇芷清擔心這個“老婆”或許是他為了再次接近自己而杜撰出來得角色，畢竟，自己的微博被他偷偷關注那麼久，難保他對自己還未斷念。
雖然這個想法有些自戀，但上述的蛛絲馬迹卻是存在的。
“給，你自己翻吧。”王垚打開手機相冊，把手機遞給蘇芷清。
蘇芷清滑動了幾張：“拍得很好啊，很有創意的感覺，這些姿勢，該不會是你的主意吧？”
“部分是的，大部分都是影樓的建議。我老婆挑得私人影樓，價格稍微貴了些，但确實和那些模闆姿勢又很大差别，我也覺得拍得很好。”
蘇芷清想，是自己着實自戀地想多了，這麼多年，對方早就放下了。
這時，李帛雨醒了。
蘇芷清把手機還給王垚，抓緊李帛雨醒轉的這會兒，要了地址，而對方說完地址，就又合上眼睡着了。
***
王垚開車送李帛雨到家時，蘇芷清強行把她推醒了。
“伯伯，起來了，我可背不動你了啊！你到家了！快醒醒！”
在這番言語重複下，李帛雨終于醒了，并且看清了身處的環境。
“到……我家了？”李帛雨支起身子，搖下車窗看了看：“真是我家。”
“你喝成這樣，你爸媽會不會罵你啊？”蘇芷清問道。
“他們今天加班，不在家”，李帛雨伸了個懶腰：“我得回去再睡會兒。謝謝你送我，王垚同學。走啦，小清。”
說完，她便下車走遠了。
“她怎麼喝成這樣？”王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