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因為當時我不相信你還沒成年啊。我心想都高中畢業了,怎麼可能呢。以為你在開玩笑。後來聽何骁說,你上學早,才知道原來是真的”,林崖笑着看向蘇芷清:“原來是小妹妹一個。”
“不過,當時的我,看到你的這份邀請,說實話,确實有些驚訝。但驚訝之餘,卻是慶幸自己沒有到學車的年紀。”蘇芷清沒理會他對自己的稱呼。
“為什麼?”
蘇芷清看着他問:“你不解釋一下,為什麼會喊我一起學車嗎?在當時的我看來,還以為你為了見我找得借口呢。總不能又是随口一說吧?”
這也是她想要弄清楚得真相之一。
那天,收到林崖的“邀請學車”短信的瞬間,蘇芷清的心跳漏了一天拍,她差點就從客廳沙發上彈起來沖進廚房問正在擇菜的母親,自己能不能去學車。
幸好,僅存的微小的理智這時候出來控制住了她,告訴她:“你才十七歲,不能學開車。”
“我想一想……”,林崖望着遠處的道路盡頭說:“當時,應該是休息的時候,大家蹲在路邊閑聊,因為他們年紀都比我大很多的緣故,我和他們聊不到一塊去,一個人坐在草坪上擡頭望天。這時,教練問我,就沒有同學和我一起學車嗎?他說上午那批基本都是高考生。于是,我就想到了你。”
“果然是我想多了。”
“那你為什麼覺得慶幸?”林崖沒有忘記蘇芷清剛才說的。
“因為,那時候我很自卑啊。要是真和你一起學車,那我醜态百出,豈不是很糟糕?尤其聽說駕校教練罵人很犀利,萬一我被罵哭就更慘了。”蘇芷清聳了聳肩說。
“那你現在學車了嗎?”林崖問。
蘇芷清搖搖頭:“沒有,我不愛開車。而且,比起私家車,更喜歡坐公交車。雖然我媽喊我去學車好多次,但都被我拒絕了。”
此時,往小鎮鄉下開去的公交車從倆人身邊駛過。
林崖看着它遠去的方向說:“沒了車之後,我也常坐大巴什麼的,正如你所說,沿途的風景确實很美。”
“自己開車得很注意轉向燈、刹車什麼的,坐公交車就不需要這麼費勁,隻需要一雙發現美的眼睛。”
七點半,路燈一盞隔着一盞地亮起,蟬鳴聲卻沒有因夜晚的到來而有片刻停歇,帶着路旁草叢裡的夏蟲們一起為夜晚吟唱着獨特的交響曲。
“哇!螢火蟲!”蘇芷清指着路旁花壇深處一閃一閃的光點,對林崖說:“快許願!許願即将能賺大錢!”
三個光點在草叢上忽高忽低地漂浮着,是夏夜的精靈來到人世間看看這獨屬自己的季節色彩。
“這個願望,會不會太俗氣了。而且,對螢火蟲許願能行嗎?”林崖沒有和蘇芷清一樣雙手合十,反而對她這種小女生的做法表示否定。
“充滿想象力一點嘛”,蘇芷清想了想說:“你就把螢火蟲看做是墜落于人間的流星,為的就是讓我們這種虔誠的小老百姓,能夠有機會近距離地對它們許願。是不是又浪漫,又偉大?”
林崖笑了笑:“那你先許願,打個樣。”
蘇芷清雙手合十,盯着螢火蟲看了十秒後,對林崖說:“好了,該你了。”
林崖瞪了瞪不大的眼睛:“好了?”
“對啊。該你了。”
林崖笑着往前跨了一步,雙腳踩在路緣石上,閉上眼,雙手合十。
“許了什麼願?”等林崖下來了,蘇芷清好奇地問。
“你許了什麼願?”
“剛才說啦,賺大錢啊,祝你我都能賺大錢。你呢?”蘇芷清邊走邊問。
“我的這個願望……比較私人。”
“該不會是求桃花吧?”蘇芷清打趣說。
“和你做一輩子的朋友”,林崖的唇邊染着一抹笑意:“怎麼樣?有沒有很感動?”
“還好吧,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蘇芷清故意跳了幾下。
***
倆人路過籃球場,場内人頭攢動,很多看似學生模樣的男生們在場内揮汗如雨。
“你高中時候,籃球可厲害了。和隔壁班的好幾場比賽,幾乎都是靠你在賽場上得分。何骁就不行,弱弱的”,蘇芷清對林崖說:“是不是因為你每天中午都獨自練球的緣故,所以籃球打得這麼好,還是說,因為你腿長,所以有優勢?哈哈。”
“我記得,有幾次中午,我看到你過來的,但都是遠遠看着,沒有靠近,是吧?當時我以為你隻是路過,聽你這麼說,你是特地來看我的?”林崖彎起眼角,熟悉的壞笑表情又回來了。
“是啊”,蘇芷清大方承認,接着故意拖長口音說:“誰讓我那時候喜歡……吃完飯散步消消食呢。”
“你可沒有否認‘特地來看我’這件事”,林崖抓住了蘇芷清話語中的漏洞,帶着幾分得意地神色:“改天,等我回了這裡,你來看我打籃球,如何?到時候,再叫上何骁。”林崖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