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吼道：“我沒有談，我也沒有談戀愛的想法！！”

“好，你就這樣對我是吧？行。”母親說完話後，門外終于安靜了。

而蘇芷清也克制不住地抽噎起來。

她看着Q·Q界面上的頭像，手指滑動，落在了“趙添峥”上，停了三秒後，又劃走了。

若是從前，她大可以找趙添峥吐槽自己的情緒，對方一定會立刻電話過來安慰她，給她講冷笑話逗她笑，但是現在，雖然被對方邀請去生日會，但總的來說，自己之于他就是個稍微熟悉一點的陌生人，若是現在跟他說自己的情緒，很難保證不讓對方感到莫名其妙以及為難吧。

于是，她再次點開了林崖的頭像——

【其實我還挺羨慕你的】

【有勇氣不住在家裡，搬出去住】

林崖——

【突然說這些，怎麼了？】

【和你媽吵架了？】

蘇芷清——

【嗯，一些老舊話題了】

【明天你幾點出攤，我不想待在家裡，想早點出門】

林崖——

【我都行】

蘇芷清——

【那就十點？】

【太早了，也沒人逛街】

林崖——

【好】

門外徹底沒了動靜，蘇芷清的心情這才平複下來。她打開了電腦，打開了Sai，卻沒有打開甲方的單子，而是新建了1000X1000的畫布。

林崖做得新菜，造型雖說奇奇怪怪，但正是這種奇葩的感覺可以抓人眼球。

蘇芷清想為這道新菜，作幅畫。

沒有畫過食物的她，上pixiv存儲了許多參考圖，自己摸索着畫法和上色手法，一點一滴地将雞翅尖成形。

蘇芷清關了房間燈，讓門縫隙不透出一點顯示自己還沒睡覺的光線，不讓母親抓住這個把柄而前來叩門指責她熬夜。

隻開了台燈的她，不知不覺畫到了淩晨，于三點半完成了“心花怒放”，并發了微博。

她揉着酸痛的眼睛，趴在上床和衣而睡。

***

蘇芷清醒來，看了看時間——九點半，側身朝着窗簾的方向繼續躺了會兒，給林崖發了條消息——

【不好意思，剛醒（大哭）我晚點過來】

她點開新浪微博，看到又是99+的紅點，腦子立刻開了機，點進去一看，是昨晚的“心花怒放”被轉發和評論了，其中一條是王垚的“色香味俱全啊！”，而他的評論也是被轉發最多的。

早晨剛醒的時候和晚間熬夜之時是一樣的，都會讓人暫時規避理智地做出平時不會發生的行為，蘇芷清也不例外。

她轉發了這條微博，讓自己全是畫作的微博中多了一條宣傳性質的内容——她給林崖的小攤打了廣告——“謝謝畫師大大的認同，這道菜是真實的，想品嘗的大家可以來xx市xx街道xx巷子裡來哦！今天上午十點開攤~”。

***

蘇芷清洗漱完畢下樓，看到母親正在廚房裡揀菜，基于禮貌對她說去市裡買書。

“怎麼又出門？有這個時間，在家裡好好刷題備考不好嗎？下半年公務員報名估計快開始了。”母親放下手中的活，走到廚房門口對她說。

她似乎已不再針對蘇芷清“戀愛”的這個話題了，昨晚狂風驟雨般的母女争吵已經翻篇，因為她又開啟了新的争論話題。

蘇芷清在心裡翻白眼，她覺得母親根本就不聽她說話，随着她年齡的增長，這種表現更甚。

“我再說一遍，我不想考，也不會去考的。公務員、事業單位、村官，我都不考！”

——你為什麼聽不懂呢？

“那你到底想幹嘛？考大學填志願，讓你報師範，成績沒到分數線報不了，這沒辦法，進了大學可以自己考教師資格證，你又不考，讓你考會計證，你也不考，現在公家單位吃香，你也不考。你到底想幹嘛？”

蘇芷清想靠畫畫掙錢，但這話不能對母親說，因為眼前自己離這個目标還差一大截，母親肯定會嗤之以鼻的。

“我知道我要做什麼。”蘇芷清隻能這麼說。

沒想到，母親笑了，嘲諷中帶着一絲無奈：“我同事的孩子一個個都聽爸媽的話，做老師的做老師，考公的考公，你呢？你怎麼就不能聽聽我的話呢？”

——又來了，拿自己的女兒和别人家的孩子比較。

蘇芷清見這聊天又被聊死了，本對瘦瘦小小母親心存的一點點愧疚于此時消耗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