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林崖問蘇芷清:“你連他爸媽都認識?”
“因為……我也是在他們班開家長會的時候見到的,你沒發現趙添峥和他爸長得特别像嗎?”
“那你這也算見過家長了?”
“啊?這也算?那我還見過你爸媽了呢。”
“那我也見過你媽媽了,還是兩次。不過,我能看出來,她對我的印象不是很好。”說道此處,林崖的聲音漸弱。
“我媽跟你又沒有交集,印象好壞對你的人生沒啥影響吧?”蘇芷清沒有察覺林崖的變化,她的注意力在街旁的燈箱廣告上:“中秋節的廣告出來了,一年一度的月餅節啊。”
“你喜歡吃什麼味道的月餅?”林崖問她。
“什麼味道都不愛吃。去年我媽學校居然發了五仁月餅,我吃了一口就沒敢再吃第二口。”蘇芷清皺眉說。
“蛋黃蓮蓉還可以吧?”
“你愛吃啊?我不愛吃。無論什麼廣式蘇式,都很幹。哦!确實有一款月餅我喜歡吃”,蘇芷清對林崖說:“你猜猜看?”
“冰皮月餅?”
蘇芷清搖頭:“不算很愛。”
“那沒了……難不成是長得像月餅的肉夾馍?”
蘇芷清被這個笑話冷到了,假裝抖了抖雞皮疙瘩說:“鮮肉月餅!”
林崖笑道:“也算是肉夾馍了,你那是愛吃裡面的肉吧?”
“這次你猜對了!一般我就把肉吃了,然後皮隻吃一半。”
“走,去買鮮肉月餅吧。”
“現在?去哪買?”蘇芷清沒買過,家裡的月餅都是爸媽帶回來的。
“我們市最知名的那家鮮肉月餅店,你沒去過?”
蘇芷清搖搖頭:“我隻負責吃,都是爸媽買回來的。”
“走,讓我這個外地人帶你這位本地人去見識見識。”
***
倆人把三輪車停回住的地方後,坐了三站公交車來到了賣鮮肉月餅的門店。
此時距離中秋節還有幾天,但門口卻已是長龍。
蘇芷清排在林崖後面,見他黑色T恤背後有些灰塵,便幫他撣去。
“怎麼了?”林崖轉過身問。
“有點灰”,蘇芷清說,擡頭時看到了他腦後的白發還在:“要不要幫你拔白頭發?有幾根。”
林崖抓了抓後腦勺:“别了吧,挺疼的,我自己拔過一次。”
想起曾經林崖還是個帥小夥,卻因從小産生的内心創傷愈發嚴重而導緻今天這般模樣,不禁在内心歎了口氣。
目光随着發絲的走向落在了他右耳後的那顆痣上,蘇芷清忍不住戳了一下。
林崖回頭問道:“怎麼了?”
“你知不知道這裡有顆痣?”蘇芷清問他。
林崖點點頭:“我還知道,你也有一顆,而且位置還和我的一樣。”
“啊?”蘇芷清驚訝:“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高中的時候,有次NBA聯賽,我去開電視機,路過你身旁時掃到的,當時就覺得還挺神奇的。”
“就隻是神奇?”
“不然呢?”
“也是,你不會想那麼多。”
排到倆人時,林崖買了兩盒鮮肉月餅,以感激為由,拒絕收蘇芷清的錢。
***
蘇芷清和林崖道别後走到路邊打車,卻見林崖跟了上來。
“那個……我和你一起回去吧”,林崖提着袋子說:“給他們嘗嘗。”
蘇芷清笑道:“好啊。”
真是個擅于隐藏自己心意的人啊。
上了出租車後,蘇芷清望向窗外,城市裡藍色和綠色的路牌與夜晚的霓虹燈光一起映照在車窗玻璃上,斜斜地向後退去。
“你回老家的話,能不能拍一個路牌?”蘇芷清想起記憶裡那個路牌,便對林崖說。
“路牌?”林崖充滿不解。
“嗯,你家那邊的一個很特别的路牌。”
“我家?你說吧,叫什麼?”
“清崖路,我的清,你的崖去掉山字頭。”
林崖的目光有一瞬的停滞,繼而笑了:“你把我倆看這麼重要?連我家那邊的路牌都知道了?”
“不是……隻是想證實一下它存在的确切性。加上這條路的名字和咱倆的這麼像,我還挺好奇的。”
林崖低頭在地圖app上搜了搜:“還真有,而且離我家不遠。我以前怎麼沒發現。”
“以前就算發現了,又不會記住,路名如果不賦予意義,就不能印象深刻吧。”
林崖意味深長地笑:“被你賦予什麼意義了?”
“友誼的證明。”
***
這次打車回家,林崖沒有再把蘇芷清送到家門口,而且跟她一起在公交站下車後,走到分開的路口。
“到家給我發消息。”林崖對蘇芷清說。
“行,謝謝你請我的鮮肉月餅。”蘇芷清舉了舉手裡的月餅盒子。
“那個…你中秋節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其實可以和我一起,我老家那邊雖然不發達,但景點也挺多的。不過也正因為靠旅遊業,所以城市經濟沒有搞工業的那些地方發展的快。”
“不了”,蘇芷清拒絕說:“雖然幫助你還清欠款的目标達成了,但我自己的願望還沒實現,趁這個假期,我想多做直播。”
***
蘇芷清洗漱完坐在電腦前開機後沒多久,就收到林崖發來得消息——
【我走了】
蘇芷清——
【?去哪?】
林崖——
【回市裡,三輪車得拿回去】
蘇芷清——
【哦!那你注意安全】
林崖——
【我沒錢沒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