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動角色》這檔演技比拼綜藝中,薛竹抽中了她最不想要的演技初考核搭檔——官銘。
兩人搭檔飾演一對久别重逢的情侶,無固定劇本,全靠演員自由發揮——
官銘的台詞念得跟他在男團舞台上說唱如出一轍,薛竹怎麼也聽不清,完全無法入戲。當官銘口中氣息伴着他燙嘴的台詞噴射而來時,薛竹偏開了頭。
然而,官銘壓根沒意識到,依舊“情緒飽滿”地逼迫薛竹看向他的眼睛,薛竹“恐人症”發作,啟動防禦機制,進入放空狀态。
她就這樣站在舞台上,當着所有人的面走神了。
官銘:“你為什麼看都不肯看我一眼?”
薛竹兩眼空空。
“說話!”官銘帥氣地憤怒了。他一手插兜,另一隻手猛地一推,将薛竹咚在牆上,“你是不是想逃?是不是還想着他?”
薛竹深呼吸:我想人類毀滅,想第一個就創飛你。
但她不可能說出口。
“這時候犯什麼花癡?”官銘不悅地皺眉,“你怎麼回事?怎麼不給反應啊?”
官銘被激出了戲外反應,但他歹毒的演技,讓導師誤以為這是角色台詞。
無人叫停,薛竹面如死灰:“讓我走。”
官銘愣住,分不清是戲内還是戲外。
冷冷的,她重複一遍:“讓我走。”
“讨厭在你身邊。”薛竹面無表情道,“真的很讨厭。”
她不做表情時,嘴角微微向下,臉有些冷,搭配上眼下化妝品蓋不住的烏青,眼神空洞瘆人得像個“反人類”,官銘被怔在原地,全然忘記了他的霸總台詞。
“咔——”導師曾紹文雙手作暫停狀,重複喊到,“咔!”
薛竹瞬間從官銘的壁咚下滑走。
薛竹面對導師席站定,她身着一條簡潔的長袖黑裙,裙長至腳踝,顯得十分纖細高挑。如果不是正在埋頭摳手,應當是很優雅的。
“演的什麼玩意兒?”曾紹文不滿地撇撇嘴,指着薛竹說:“官銘是唱跳偶像,姑且就不說了,你,資料上說你入行三年,你這三年都演了些什麼玩意兒?”
薛竹确實演了三年爛劇。她不知走了哪門子運,總能進組有着精美包裝的狗血倫理劇。她不明白為什麼,那些簡介花樣百出、出神入化、化腐朽為神奇的各種仙俠、武俠、年代、 刑偵、都市、校園等劇裡,她面試的角色,不是在當戀愛腦,就是在陷害女主或陷害女主的路上。
導師問她演了些什麼玩意兒,她都不敢說話。
“曾老是在問你有沒有帶作品展示。”說話的是節目的另一位導師,影帝官柏,官銘他親哥,也是與薛竹同在吉光影視的前輩。
“噢,”薛竹反應過來,“有的。”
影視作品展示,節目組預先安排好的流程,每個人都有。
薛竹淡淡點頭,節目組接到指示,在大屏上放出一段電影片段。
影片背景是似乎是一個太空基站,一個帶有明顯特效痕迹的鋼鐵女人緩緩走到中央,鏡頭拉近,薛竹面無表情,冰冷地念出一句中二台詞——“我是最後的人類,是你們的新版本。”
聲音經過特效處理,聽不出人的味道,台下四位導師面面相觑,仿佛難以評價。
她跟着看完自己的短片,臉色還算淡定,但實際,已經有種當衆放屁的濃烈“死感”。
官柏和另外兩位導師眼神交流一番,對其中一位女導師做了個“請”的手勢。
女導師名為仇伊琏,四十來歲,是個主拍文藝片的導演。她整理好表情,清了清嗓子對薛竹道:“為什麼選這個片段展示?連台詞都聽不清,要怎樣了解你呢?你沒有其他作品嗎?”
“有的,仇老師,”薛竹禮貌接住仇伊琏的眼神,誠懇道,“但,這已經是我最拿得出手的角色。”
“行吧……”仇伊琏一時語塞。話頭立馬就被曾紹文一把搶過,他犀利問到:“所以,你想通過這不到十秒的片段展示什麼?你的扣……扣……”
曾紹文沒扣出個所以然,給官柏遞了個眼神。
官柏在他右邊小聲提醒道:“cosplay。”
“啊,對,難道你隻想向大家展示你的cosplay扮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