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野卻沒有跟她握手,而是直接給了薛竹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你傻不傻啊小竹……”彭野在她耳邊輕輕歎了口氣。
薛竹的臉忽然有些發燙,她借彭野的寬肩遮掩,悶悶說:“野哥,不瞞你說我還有私心的。”
“什麼?”彭野心頭一動,跟薛竹拉開一些距離,怔怔地望着她的眼睛。
薛竹有些不好意思了,小聲說:“其實……不瞞你說……我要回學校準備畢業答辯了。”
“啊?”彭野腦子抽了抽。
“畢業答辯跟節目錄制有點沖突,要是耽誤了,”薛竹以為彭野沒聽清,又解釋說,“延畢的話,就不太好了……”
“你說——這個私心?”刹那間,彭野說不上來是松了口氣……還是失落。
“是啊……”薛竹忍不住撓撓頭,難為情說,“所以野哥不要有心裡負擔,快樂參加後面的比賽吧!”
說着,薛竹右手握拳,在彭野的手背上輕輕一碰,低聲卻十分認真地說:“加油!不能夠輕易棄賽哈!”
“你怎麼知道……”彭野驚訝的眨了眨眼,脫口而出。
薛竹低聲一笑,說:“這很符合野哥的人設。”
——
彭野拒絕了團隊要給自己慶祝複活成功的提議,早早回到家裡,獨自放空。
在薛竹心中,他是什麼樣的人?
一連好幾天,他都在琢磨這個問題。
難道就是網傳的那樣——圈内狂野逆子?
彭野還挺在意的。
薛竹離開節目後,彭野就找不到她的影子了。
某些時候,他腦子一熱,想要約薛竹小聚一下,又會立刻驚覺,光速删掉輸入欄中尚未發送的内容。
複活賽過後的第一期節目,又是三人搭檔,彭野憑一己之力強行拆散了那對一直以來都捆綁在一起的熒幕CP,節目組為了搞噱頭,繞圈子将彭野、官銘、何默這三個處于話題中心的男人湊成一組,排了場“男人戲”。彭野演技碾壓全場,順利晉級總決賽。
《心動角色》總決賽那天,節目組邀請了被淘汰的嘉賓回來觀賽,那些人一個接一個地從門口冒出來,獨獨沒有薛竹的身影。
彭野失望地垂下頭,下意識拿手機,點開[在食鐵獸嘴裡]的頭像,輸入:小竹,你怎麼沒有回來看總決賽呀?[狗頭]。
又全部删掉。
他跟個狂熱粉似的全網搜索薛竹的信息,終于在微博超話中找到她的蹤迹。
原來薛竹今天在參加畢業答辯。
于是将薛竹的備注改成——[忙碌的N大準畢業生]。
……
薛竹說要回去過最後的大學校園生活,就真跟其他學生一樣,成天寝室、食堂、教室三點一線。偶爾去實驗室或辦公室單獨找找老師。
畢業答辯一結束,除去一個畢業典禮,就已經算是真正畢業了。
這個時間正值初夏,保研的同學已經提前開始美美享受暑假了,考研的人大部分也已經拿到了結果,工作的也大多塵埃落定。
但薛竹覺得自己不是已經落定的塵埃,而是被迫入土為安。
就在去年,她還堅定了自己要長久在影視行業呆下去的決心,于是,她非常豪橫地撤回了保研申請。
原本聯系好的導師因此對她頗有微詞,說她不務正業。
但當時的她已經想好了,如果電影要拍第二部的話,她肯定會将全部的重心都放在電影上的,多半就沒精力專心搞學術。工作室又遠在燕城,各種拍攝場面還需要天南地北地到處跑。一邊讀研一邊做科幻電影總歸不現實。
薛竹習慣集中精力隻為做成一件事。
現在電影續集的計劃黃了,她看着熟悉的校園,想到自己已無緣“學術蝗蟲”的席位,忽然有些後悔。
什麼叫做融不進去的圈子就别硬融,這就是。
“要不然幹完已經接了的工作我就退圈好了。”薛竹默默地歎了一口氣,“大不了去找個班上。”
想着就拿出手機搜了搜相關工作,薛竹一看,還挺好的——好就好在一眼就望到了頭。
……
明天就是畢業典禮了,薛竹正在宿舍打包最後的行李。
忽然,微博發來一條推送——
“《心動角色》節目組在總決賽單獨給彭野創立了一個獎項。”
“年度最佳狂野派演員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