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像快跳出嗓子口,桃西跑出好遠,才敢停下腳步。
她擡起手,剛才被胖男人摸過的手臂,感覺那裡都麻痹了,而且她渾身都在顫抖。
想到等會兒清洗完還要回去,桃西害怕得要暈過去。
律師這時候給她打來電話,猜測責備她剛才的落荒而逃,桃西猶豫很久才接。
“叔叔。”
“小桃,你沒事吧?”
“我、還好,剛才對不起,我吓到了。”
“說起剛才,這是求人的事,不可避免的。你要想救你爸爸,就得吃點苦頭。這場飯局我好不容易弄來的,要是搞砸了,下次再找人,可能就不隻是發生這點事了。”
桃西聽着律師的話,心裡一沉,同時感覺到巨大的無力感。
“我知道了,謝謝叔叔。”
挂了電話,桃西朝衛生間走,突然看到前面有個巨大的身影,她停下腳步。
是李庭俢的保镖。
桃西有點悚他,于是沒敢過去。
衛生間出入口裡,一個還不夠他大腿高的小男孩踉踉跄跄走出來,大約是地闆太滑,來到大塊頭身邊時,摔了一跤,哇哇大哭。
小男孩的母親從裡面跑出來,抱起孩子,然後不由分說,劈頭蓋臉對着大塊頭罵。
大塊頭先是露出不解的神情,聽清小孩母親的話,沉着臉一聲不吭。
“趕緊賠錢!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聞聲趕來的人也紛紛指責大塊頭,他這樣的身材和長相,在人群裡自然會被歸類為壞蛋。
小孩的母親見有人給她撐腰,叫嚣更甚。
餐廳工作人員聽到動靜過來,雖然忌憚大塊頭的□□氣場,可也還是委婉表達讓他和平解決。
“他是自己摔的。”
這是事發到現在,大塊頭說的唯一一句話。但大家并不相信他,在他開口後,大家對他的讨伐聲更加激烈了。
“殺人犯的話不可信!”
一片喧嚣裡,人群中突然吼出來的話,更是把大塊頭推到了風口浪尖。
桃西發現,那人竟然是在門口撞上了的貴婦人。
商雨柔一直看李庭修不爽,連帶着跟他一起的人都看不順眼,像這種人就應該槍斃,還能活着簡直是浪費空氣。
“殺人犯怎麼到這裡來了?”
“天啊,我就說他看起來怎麼那麼滲人,居然是殺人犯。”
“要是小孩的媽媽沒有及時來,不知道他還會做出什麼事。”
......
人群中的竊竊私語,一字不漏進了桃西耳裡。
在得知大塊頭居然是殺人犯時,她心裡升起一股強烈的不适感,怪不得她從見到他第一面開始,就很不自在,果然是相由心生嗎?
桃西很想直接走開,當作什麼也沒看到,但看到大塊頭被團團圍攻,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不管他以前如何,現在的他是真的什麼也沒做。
桃西想了想,還是決定幫他說話。
“我可以作證,他是自己摔的。”
桃西走上去,她擡頭看了眼大塊頭,一對上他狹長陰沉的眼睛,又快速收回來。“這裡面沒有監控,但是門外有,去找監控就知道我一直在外面。”
小孩哭聲止住,詢問得知大塊頭沒有碰過他,這場鬧劇才終于結束。
人群散去後,桃西也準備走,律師又給她打電話,問她怎麼去那麼久沒回,是不是走了?
“沒呢,有點突發情況。”
“哎,我千辛萬苦給你找來的關系,你要是不想救你爸爸,就說一聲,别讓人白折騰一趟。”
聽他這麼說,桃西急了:“叔叔,我現在就回去。我爸爸的事情,我一直都很感激您的。”
唐傑沉默看着女孩匆忙離去的背影,轉身往外走。
靜谧的餐廳裡,一個西裝革領的中年儒雅男人走進包廂,推門的瞬間,臉上露出笑。
“抱歉,讓李總等久了,最近銀行事多,耽誤了點時間。”
李庭俢慢條斯理搖着手中的酒杯:“對于給您送救命符的恩人,您這樣怠慢我真不應該。”
儒雅男人笑了笑:“李總這句話實在言過其實。”
一陣寒暄,直奔這場飯局的主題。
“如果李總是要談生意的事,這頓飯我就先謝謝李總,但若是關于勝鼎,希望我的回答不會影響接下去李總吃飯的心情。”
婉拒的态度可謂不明顯。
李庭俢無所謂一笑,酒杯放回桌面,對他的話充耳不聞,“酒喝完了,我也該走了。”
儒雅男人以為他是開玩笑,沒有出聲,見他真走,笑意收斂。
李庭俢走到門口,回頭:“您随意,單我買過了。”
包廂門關上,儒雅男人深深吸氣,半晌拿出手機:“勝鼎集團的90億貸款,就說現在續貸手續不容易過,讓他們先還完,再審批新貸。”
唐傑回到包廂門時,李庭修正好出來,他沒想到會談這麼快,銀行的人貌似也才剛進包廂。
難道談得不愉快?
可看李庭修臉色,似乎沒什麼異常。
“李總,現在就走嗎?”
“嗯。”
“我看那個人剛進去。”兩人前後腳進出,時間相差都不到一分鐘,這麼短的時間,怕是隻夠打招呼。
“這種人,把東西端到他嘴邊,他反而不敢吃。”
“明白了。”在揣測人心上,李庭修是從沒失過手的,他既然做了,那就一定是有把握。
兩人往外走。
雖然表現不明顯,但能感覺出唐傑有話想說。
“有事?”
唐傑想了一下,“桃向南會有什麼下場?”
李庭修睨他,眼神冷淡:“什麼情況?”
去了趟廁所回來,竟然關心起了無關緊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