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想想,李家需要她撐腰嗎?為難李庭修對她有什麼好處?想巴結李阿姨,在她面前多誇李少川幾句,罵李庭修的話說說就好,何必跟人當面起沖突?
真是蠢得夠可以。
“梨梨,你難不成要跟李庭修重歸于好?”
“你覺得可能嗎?”商梨斜睨她,語氣很不客氣。“他是受氣狂上趕着看你臉色?”
“不就是有點小錢,有什麼大不了。我看前幾天帶你去見的蔣太太,她的兒子就很好。”
“小錢。”商梨冷笑,“你有嗎?要是譚叔叔今天就把你趕出來,你有落腳的地方嗎?我的工作室也沒開,你有錢給我開工作室嗎?還有人脈呢?”
這問題直接問到了商雨柔的心坎裡,人頓時焉了下去。
“當初是你讓我在學業跟他二選一,我沒辦法才不得已跟他斷絕關系。這麼多年,你在譚家汲汲經營,得到什麼?你又為我争取到什麼?”
觸及内心隐秘,商梨不由心酸。
對外她是譚明宗的繼女,這個名頭除了能換取譚家的居住權,和得到讀書、出國深造的錢,她還有什麼?
譚明宗那麼精明的人,他的一雙兒女也不是省油的燈,防她像防賊,商梨在他們眼裡,不過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寄生蟲,偏偏她媽人到中年,還像個傻白甜。
若是沒有得罪到李庭修還好,憑借當年的情分,她在國内起步不至于太艱難,可現在她媽把這一切都毀了。
商雨柔看着女兒泛紅的眼眶,也慌了神。
“不是還有蔣家嗎?”
“蔣家算個什麼東西?人家跟你恭維兩句你就當真了,沒了譚太太這個頭銜,誰還理你?”
“我就是氣不過。你餘叔叔也是看着你長大的,有句話就說了斷人财路,如殺人放火,他就那麼霸道,讓你餘叔叔三年心血一朝白費,罵他幾句還算便宜他。”
商梨這才想起,引起所有事端的那份劇本。
現在看來那個劇本暗藏玄機,既然李庭修會出手制止,就說明劇本裡有與他相關的事,而圍繞在他身上,能堪比電視劇還精彩的,大概就是他媽媽跟李銘順夫妻之間的愛恨情仇。
那些舊事,她從媽媽這裡聽到過許多次,現在看來,那所謂的“真相”,無非是媽媽添油加醋編造出來的。
“他們的恩怨,他們自會處理,用得着你一個外人出頭?
李庭修那番話給桃西極大的打擊,回到家,她渾渾噩噩洗了澡,頭發沒幹,就縮坐在房間角落裡,看着和爸爸的合照流眼淚。
門鈴響時,她還以為是精神恍惚,出現幻覺,畢竟自從爸爸出事後,家裡就沒再有人造訪。
直到那聲音堅持不懈又響了一會兒,她擦去眼淚,下樓開門。
看清門外的人,桃西詫異。
“桃西,我是來跟你道歉的。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受傷?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桃西忙擺手:“不、不,我沒關系。”
商梨這才認真看她。
初見時,隻覺得這個女孩又白又漂亮,現在她站在背對的光裡,濕發垂在肩頭,穿着白色的少女睡裙,一張哭過的臉,幹淨純真,透着不谙世事的青澀。
光是站在那裡,就柔軟得不像話。
的确是男人會喜歡的模樣。
可是,她不是跟李少川是青梅竹馬?怎麼會和李庭修扯上關系?
“我見過你爸爸,但是一直沒機會跟你認識。我叫商梨,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商姐姐。”
雖然當時場面一團糟,不過桃西猜到她應該是貴婦人的女兒。
隻是譚叔叔姓譚,她姓商。
“商姐姐好。”
“給你帶了點東西,我能進去嗎?”
桃西這才注意到她身後還跟了兩個大叔,他們手裡都提着滿滿的大袋子。
“商姐姐,真的沒關系。”
“哎呀,這麼說就太見外了。”商梨招呼人将東西送進去。
這是爸爸出事後,家裡到訪的第一位客人,還帶來了這麼多東西,桃西感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商梨回頭,見女孩濕着眼眶,聲音低下來:“我聽說你爸爸的事了,應該早點來看你的。你還好嗎?”
桃西眼含淚水,點了點頭。
“都會過去的。”商梨狀似無意問,“對了,庭修脾氣是壞了點,但人其實很好,他沒有兇你吧?”
這會兒突然提起那個男人,桃西心情複雜。
在這之前,她對他是極其厭惡的。
獨斷專行,霸道無禮,我行我素,還冷血無情,可是他說的那些話又很對。
她的爸爸做了壞事,而享受了成果的她,也是間接的劊子手。
她才是最大的惡人。
桃西搖搖頭。“叔叔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
女孩什麼也沒說,不過商梨看出來兩人确實沒有别的關系。
從桃西家出來,商梨直奔李庭修的入住酒店。
雖然她精心準備的見面被破壞了,但也因禍得福知道他入住君悅酒店。
至于房号。
她來到前台。
“麻煩李庭修的房再續五天。”
“好的。”前台一番操作,納悶,“您确定是李庭修嗎?”
“你說房号跟我對一下。”
“6801。”
“沒錯,是這個。”
“可是這個客人的套房是專屬的——”
前台察覺到危險,趕緊噤聲,警惕看向商梨。
“很抱歉,麻煩您讓房主帶身份證下來辦理。”
問到了商梨自然不會再與她啰嗦,轉身朝電梯方向走。
和中東王子的合作,雙方洽談到持股比例上有了争議。
視頻會議裡,李庭俢俊朗的面孔出現在屏幕上,看起來有點漫不經心。
高特助根據他的意思和對方談到一半,等着他下決斷,見他久久沒作聲,都朝他看去。
對方明顯有些不高興了,說:“既然李先生有事,那麼下次再談好了。我想這個條件,李先生大概還沒考慮好。”
高特助聽着,不禁捏把汗,自家老闆今兒不知怎麼回事,從會議開始就不在狀态,這是以往都沒有過的事。整個會議談判大概也沒聽進去多少,在想着要不要提醒他,男人擡起眼,表情冷漠。
“就這條件,能就做,不能就散夥。”
“李先生這也太過分了。錢我們出六,您這邊四,但股權您卻要六。我們是有錢,但不做冤大頭。”
“無所謂,那幾位就另尋他人吧。”
李庭修也懶得再廢話,直接掐斷視頻。
這時,正好門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