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遮羞布被扯開,桃西沒臉再賴在這裡,她考慮離開酒店。
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她沒錢,加上轉學的事還沒辦下來,她擔心真走了,轉學的事泡湯。
又或者,李庭修反悔不想幫她了,直接讓高特助暫停處理她轉學的事。
這些都有可能。
桃西滿心愁緒,又想到被騙的房租,思來想去打算再去碰碰運氣。
轉到傍晚,還沒見人,桃西又累又渴,找個街邊小店吃點東西休息一下。
剛入座,就聽到前邊有争吵聲。
旁桌有人吐槽:“這群老人也就在公交和地鐵上脆弱,現實裡打架罵人都挺有勁兒。”
桃西也看過去,起初沒覺得哪裡不正常,低頭想半會兒,某個身影跟記憶裡重疊。
那老大爺扯着嗓子嚷嚷,腰闆挺得比鐵還直,不就是騙了她房租的那位?
“大叔!”
桃西跑過去,穿過人群拽住他的衣服。
老大叔蹙着眉要罵人,看清桃西的臉,慌張地想逃。
“大叔你騙了我。”
“你這個小姑娘,平白無故怎麼說我騙你?我認識你嗎?你給我放手!”
“那個房子不是你的,你是上一任的租戶,騙我說你要出國,便宜把房子租給我,讓我給你預付了一年的租金。你快把錢還給我!”
“哎呀,别仗着年紀小就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拿了你的錢?我壓根就沒見過你。你趕緊走開,不然我不客氣了!”
兩人推搡着。
桃西力氣小,個子矮,很快落了下風,隻能從後面拽住老大叔的衣服。
老大叔幾度想跑,被桃西這樣一搞,寸步難行,剛想揮手把人推開,兩人重重跌倒在地上。
“你、你!”
老大叔順勢就嚎了起來,顫巍巍指着她,緊接着長嚷一句:“打人了!救命啊!”
最後,兩人都被帶去了派出所。
老大叔一路嚎,說肚子疼、頭疼、胸口疼、腳疼、全身疼。
桃西委屈極了:“他騙我一年的房租,又把我拉黑了,我實在沒辦法才來這裡找人。”
老大叔聽着,一點忏悔之意也沒有,反而還理直氣壯:“你說我騙你的房租,你有證據嗎?”
桃西拿出轉賬記錄,還有合同。
警察核對,卻發現兩人名字不相符,而且合同上的簽名也對不上。
“喏喏喏,現在到底誰是騙子?”
“明明就是他,他肯定是用了别的名字收了錢。”
“證據擺在眼前,還不認錯!!哎喲,我這把老骨頭,反正你打了我,給我賠償!”
談着談着,又吵起來。
桃西哪裡碰過這種事,更沒跟這樣的無賴糾纏過,完全講不了道理,她一開口,他就閉着眼睛嚷嚷喊疼,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桃西根本沒錢賠給他,就算有錢,也不甘心給他,隻幹坐着在那兒,氣得臉通紅。
最後調解不下來,警察就說要聯系家長。
桃西苦苦哀求,說爸爸有事來不了,但警察執意要求,糾結半天,最後給高特助打去電話。
電話接通後,她就後悔了,可惜那端高特助已經開了口,桃西原本想說打錯電話了,老大叔又扯着嗓子嚷起來。
李庭修也在一旁,聽到電話傳過來的大嗓門,看向高特助。
高特助疑惑,跟他解釋了是桃西,點開擴音。
“哎喲打人了,疼死我了。”
老大叔見桃西聯系了家長,又哀嚎起來。
桃西氣極,卻又對他無可奈何,隻能捂着一邊耳朵,減小幹擾,一邊解釋。
“所以你現在在派出所。”
高特助看着李庭修的臉色才說出這句話。
“是的。”
“我知道了,我會跟李總彙報。”
桃西一聽要跟李庭修說,瞬間頭大:“可不可以不告訴他?”
“這個,”高特助看了李庭修一眼,但男人神色淡淡,看不出在想什麼,“我外出都是必須彙報的。”
“好吧。”
桃西沮喪挂斷電話,不敢想象李庭修聽到她在派出所的消息後,會是什麼想法?
大概又會露出“一天天淨惹事”的眼神,諷刺她隻有在求他的時候才會有好态度。
“喂,通知你家長準備好錢沒有?我告訴你,你不給我五萬,我是不會跟你和解的。小小年紀心腸這麼歹毒,污蔑老人又打老人,像你這種人還讀什麼書?直接關進監獄裡好了。”
“你亂說!”
倒打一耙還這麼理直氣壯,簡直不要臉到極緻!
大約是看到她氣得詞窮,一副憋屈額樣子,老大叔更得意。
“我怎麼亂說?明明就是這樣,你這個女孩子長得這麼漂亮,幹的全是缺德事。”
“明明是你先騙我。”
“誰騙你了?警察都看了,說了對不上。現在的孩子心術不正,想要錢都要坑蒙拐騙來了?”
“就是你騙的我。”
“我說了我沒有。”
“就是你!”
“我沒有。”
桃西挫敗極了,恨自己當初太幼稚,竟然會輕易相信别人的話。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讓她賠五萬,不如進監獄。
桃西越想越氣,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賠償金多少?”
黯然神傷時,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
桃西怔怔看着那張熟悉的面孔。
老大叔大概沒想到來人竟然是這麼一個看着不簡單的人物,穿着氣質長相完全不是普通人能比的,雖然看着壓迫感很強,但對方主動提到賠償金,他貪财的血液都在沸騰。
“啊,你就是她的家長吧?我現在全身上下都疼,可能還得了嚴重的内傷——”
李庭修不耐煩:“多少?”
老大叔伸出手,“六,不,八萬。”
李庭俢往後看一眼,示意高特助把錢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