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李庭修說七點把早餐送到,桃西調六點二十分鬧鐘起床,睡眼惺忪,洗漱好吃飽,才開始挑他的早餐。
剛取餐碟就發現問題了。
她不知道他愛吃什麼,有什麼忌口。
思忖再三,還是打電話問唐傑。
唐傑這才明白李庭修是讓桃西負責他的飲食,那麼她想走的事還要跟李庭修說嗎?
“李總不挑,但盡量營養均衡。”說完,又補充,“記得多拿點。”
聽他這麼說,桃西就有主意了。
拿到樓上,距離七點還有五分鐘,桃西按門鈴。
沒人應門。
以為他沒醒,又按了一次。
裡面還是靜悄悄。
桃西正準備再按一次。
手擡起,門從裡面打開。
一股熟悉的淡香撲面而來。
男人身上隻圍着一條浴巾,上身光着,水珠順着結實流暢的肌肉線條緩緩流下,浸濕浴巾邊緣。
桃西一時看呆了,沒瞧見男人臭着的一張臉。
“催魂呢?”
桃西趕緊收回視線,耳根再一次不自覺爆紅。
“我以為叔叔還沒醒。”
她的目光落在送餐車上,“早餐在這裡。”
李庭修淡淡瞟她一眼,瞧見她泛紅的耳尖,一聲嗤笑,轉身往裡走。
桃西沒想到他就這麼走了。意思是,讓他送進去?
可是....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叔叔,早餐——”
“沒點眼力見,要我自己端進來?”
“噢噢好的。”
桃西把菜都放上桌,任務完成,打算就走,忽然發覺那股熟悉的香味從背後傳來,她身體一下緊繃了,眼睛不敢亂看。
下一秒,餘光裡進來一個光潔的上身,人坐在了位子上。
桃西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變熱了。
她捏着送餐車,小心翼翼往旁邊挪了挪。
“叔叔,那我先走了,吃完了我再來收拾。”
“紙和筆帶了沒有?”
桃西不明白帶這些幹什麼,“沒帶。”
看着眼前這張呆呆的臉,男人挑眉:“我要說下次不要哪些菜,你能記得住?”
“啊?”
不是說他不挑嗎?
桃西驚異擡頭,這下直接和他對上了眼。
她是看着他的眼睛的,可男人那結實有力的身體實在太顯眼,視線不由自主往下。
掃過他寬闊結實的肩膀,鼓起的胸膛,還有平坦利落的腹肌。
她甚至好像還看到有水珠順着身體滑入到腰間的浴巾。
感覺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一下子炸開。
而她也不知道,她的臉瞬間像在白紙上暈開的紅墨水。
好玩至極。
“你在看什麼呢?”
男人戲谑的嗓音像一個榔錘,将她砸得驚慌失措。
“我、沒、沒在看什麼。”她趕緊收回視線,“那、那我去找紙和筆。”
她慌亂轉身,卻不小心絆上送餐車,連人帶車直接翻倒在地。
男人心情愉悅,“笨手笨腳,第一天上班,就先放過你。”
等他吃完,桃西把餐具送去樓下,又上樓跟他複命。
得到男人點頭,她早上的任務才算完成。
出來時,和唐傑正好碰上,男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午餐跟晚餐。”
“知道了。”
唐傑原地站了幾秒,直到裡面傳來李庭修玻璃杯放在桌面的聲音,才走進去。
他直接說:“桃西小姐可能打算要走的。那天我打電話讓她給您送藥,她正在前台辦理退房。”
李庭修覺得一早上的愉悅心情都被破壞了。
“繼續說。”
“後來知道您讓她送餐,就沒告訴您。”
“自作主張。”
桃西沒問李庭修中午的送餐時間,憑個人經驗,十二點送去。
有了早上的教訓,這次她隻按了一次門鈴,門沒開她就等着。不過運氣好,這次沒等太久。
門一開,她就推着餐車往裡走,卻沒注意他是要出門。
送餐車撞上男人,蓋菜罩掉在地上,一陣乒乓響。
她手忙腳亂去扶,卻把東西碰得到處掉。
不過一會兒,地面一片狼藉。
李庭修看了眼鞋邊地面的菜漬,眉頭皺起:“來前不會先問人?”
桃西緊抿唇:“對不起,我忘了。”
她蹲下身,把碎瓷碟撿起。倒在地面上的菜沒有東西裝,她想了下,雙手捧起放蓋菜罩上。
李庭修見她兩手全是菜汁,忍住怒火。
“沒長腦子?不會讓前台叫人來收拾?”
“我可以清理的。”
“現在我說話都沒用了是吧?”
桃西再次捧起的動作僵在半空,忽然鼻子一酸,眼淚猝不及防落下,她慢慢把東西放在蓋菜罩裡,然後站起來。
李庭修自然是看到了那滴淚珠,心裡忽然就像被什麼東西抓了一下,有點煩躁。
“就會哭,我罵你了?”
桃西搖了搖頭,這下淚掉得更厲害。
“去洗手。”
桃西聽話,進到衛生間,她看到鏡子裡的自己紅着一雙眼,裡面全是淚水,因為要克制哭聲,嘴巴被她咬得泛紅。
擰開水龍頭,她把手伸進去,又擠了洗手液。
洗好手,她又洗臉,原本洗臉是想掩飾哭紅的眼,可是越洗眼淚越多。
李庭修叫人清理好門口,裡面人還沒出來,水聲嘩嘩流着,不知道在幹什麼。
唐傑打來電話,說已經在樓下了,問什麼時候可以出發。
“等會兒。”
挂了電話,他又看向浴室門口,不免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