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激動嗎?大老遠地跑來看望病人。”周亦宸朝四周看了眼,“不過既然來看望病人,怎麼沒有鮮花,也沒有果籃?”
江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抱歉哈,沒時間去買,等會補上。”
“本人最近喜歡玫瑰花,要買就給我買這個。”頓了頓,他又道,“水果就不必了,謝銘和孫橋送了很多過來。”
江黎本來已經在心中直接Pass掉了買花的選項,結果,另一個備用選項也被他給劃掉了。
周亦宸正一瞬不眨地看她,她有些不自在,轉移話題:“你的肩膀還疼嗎?”
“嗯,還有點。”他坦白道,“不能動它,一動就扯着痛。”
江黎心有愧疚:“對不起啊,讓你受苦了。那個......日後我再慢慢報答。”
“你打算怎麼報答?”周亦宸走近了些,“這次,還有上次,輪危險程度恐怕隻有以生相許才還得了了。”
江黎眼珠轉了轉,别過迎面而來的視線,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是默認了?”周亦宸緊追不舍。
江黎慌不擇路,擡起眸子,問道:“你的腦袋沒被砸到吧?”
聞言,周亦宸怔了征,随即不禁失笑,疲态一掃而光。他自顧自地朝外走去,江黎問:“去哪?”
“上廁所。”
從衛生間出來,謝銘正好進病房。
“去把出院手續辦了。”周亦宸吩咐他。
“出院?醫生不是說留院觀察個兩三天嗎?”
“沒必要,傷筋動骨的事一時半會好不了,也壞不到哪去,回去養着就行。”
在周亦宸的強烈要求和醫生的同意下,謝銘去給他辦了出院手續。
“幫個忙。”周亦宸邊解睡衣紐扣邊朝衣櫃擡了擡下巴,“幫我拿下衣服。”
江黎朝他示意地方向走去,打開櫃子。裡面挂着他的衣服,底闆上放着一隻黑色行李箱。
她把衣服和箱子全部拿了出來。
再擡頭看過去時,周亦宸正用一隻手脫袖子。結實的背肌乍然闖進眼眶,她滞了滞。
由于他左手綁了固定帶,需要先把它取下來再脫衣袖,因此動作慢了些。
但也隻是相對慢了些,沒過多久,他便赤|裸着上半身轉了過來。
健身人士的身材,令人哇塞的肌肉和線條。
他上前幾步,來到面前,江黎的眼無處安放,平視是硬闊的胸膛,垂眸是清晰的馬甲線,擡眼是他深邃的眸子。
她手裡捏着他的衣服,緊了緊:“需要幫忙嗎?”
“嗯,需要。”周亦宸毫不客氣地道。
江黎本來隻是為了緩解氣氛随便說說的,沒想到他當真了。不過想想,一隻手穿衣服不比脫衣服,的确不好施展。
她撐開衣服走到他身旁,先幫他右邊的袖子穿好,再從背後繞到左邊。
江黎有意地看了眼他的肩膀,被砸的那個地方貼着紗布,能看到紗布周邊有小範圍腫脹,下面的傷應該更厲害。
她心裡沉了沉。
周亦宸轉了個身,江黎順着他的脖子往下将衣襟抓在手裡。正往下移動,拇指在他鎖骨上蹭了下,就這麼一下,她隻覺着背上猛地湧起一層熱浪。
兩個人靠得很近,幾乎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周亦宸垂眸,女孩如畫的眉眼直達眼底,皮膚白的發光,但細看,底層鋪着淡淡的粉紅,像落在雪地上的花瓣。
他喉結滾了滾。
“你的手......”江黎不知道怎麼穿左邊衣袖才合适,問道,“能稍微動下嗎?”
說話時,她沒有看他,不敢對視,眼睛落在虛無處。
周亦宸的擡起小臂,緊貼在胸前,折疊起來。五指去找口子,江黎順勢将袖口對準,一點點地往裡面套。
“嘶......”周亦宸的手往裡面鑽時,牽扯到肩上的筋骨,刺激的疼痛感傳來。
江黎停下手中的動作,緊張地看着他:“弄疼了?”
周亦宸緩了緩,吐了口氣:“沒事。”
他咬了咬牙,手肘一鼓作氣展開,從袖子裡穿出去。又一陣疼痛來襲,他喘了幾口粗氣。腦門子上一陣陣發熱。
江黎再次擡眸看他,見他難受的神情,心裡跟着揪到了一起。
現在能做的就是幫他扣好扣子,她克制住自己,忽視掉眼前風光,心無旁骛地行動。直到最後一顆完工,她的背上已經起了一層汗。
剩下的褲子,周亦宸自己拿着去了洗手間。
謝銘回來時,所有東西已經收拾妥當。他們回到了周亦宸開在杭城的喜上酒店,還是那套獨門别墅。
抵達住處,正好到了飯點,廚師送了晚餐過來。謝銘将他們送到後就沒了身影,這會房子裡隻有周亦宸和江黎在。
周亦宸沒吃多少,就被電話叫走了。過了約有半個小時,他才回來告訴江黎,他還有個視頻會議,大約兩個小時左右,讓她自己出去走走,或者看看電視。
江黎出去逛了圈回來,打開電視找了個慢綜藝觀看。
看着看着,突然想到了什麼,她從沙發裡起身。去廚房冰箱裡拿了些水果出來,清洗切好備盤。
書房裡,周亦宸正在聽下面的人彙報工作情況。眉頭微蹙,面色沉郁。
等到對方說完,他擡起手,拇指和食指在下巴上捏了捏。約有十秒鐘的思考,像是做了某種決定,他正色道:“二叔的那幾個心腹是時候拿掉了,最好是自己乖乖走人,繼續鬧就上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