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以為碰上人命案的人釋然了，又有了個主意，“那該是什麼動物吧？”

“真看不出來……”

隊長帶着大家研究半天，也看不出來是個什麼東西，索性丢到一邊，不再管，下令道：“繼續挖吧，别管了，應該快出水了。”

不知名的大塊又飛濺出來，大家夥兒怕濺一身，弄髒了剛上身的棉衣，紛紛有多遠躲多遠。

唯獨章伯飛反其道而行之，湊近了撿了一個大塊，細細看了一會兒，拿過去問隊長：“我可以帶走嗎？”

隊長有點奇怪，問：“這麼惡心的東西，你帶它幹啥？”

章伯飛也不知道這個所謂的“肉靈芝”究竟有多少價值，不好直接跟人打包票，便模棱兩可地回：“我怕它有什麼用，想帶回去研究研究。”

隊長一揮手：“随便。”完了又跟别人說，“小章說帶點兒回去研究研究，你們誰要是有興趣，自己撿。”

大多數人都一臉嫌棄地擺手：“這玩意兒看起來有點惡心，算了。”也有少數的一兩個，學習章伯飛，撿了大塊的裝包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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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章伯飛千裡迢迢地把這個東西帶了回去，第一時間帶給“張瑩”看。

章瑩接過來，仔細地觀察着手中的這塊“肉靈芝”。隻見它顔色鮮紅，看起來像帶着血的肉，表面又像粗糙的皮革，細細掰開看，好像有很多小肉牙。聞了聞，味道有點甜。

章伯飛見她又細看又湊近了聞的，十足一個研究員的作風，便耐心等着，等她終于結束了，立刻問：“是你說的那個什麼，叫‘肉’什麼的來着？”

章瑩點頭：“對，應該沒錯，肉靈芝。”她把東西遞還給他，問，“你打算怎麼處理？”

章伯飛小心翼翼地接過來，順口回道：“噢，回家給我媽，她可能賣了吧。”

章瑩：“……”微張着唇，十分無語地盯着他看。自家老爸，還真是從小就是大孝子呢！

章伯飛被她看得有點發毛，表情挺無辜，睜着一雙清澈的眸子，問：“怎麼了？”

章瑩長歎一口氣，問：“這個東西交給了你媽，她賣了錢，會給你嗎？”

章伯飛搖頭：“應該不會，我們家窮，還有兩個弟弟要上學，處處需要錢。”

章瑩循循善誘地問：“那你呢？你不需要上學嗎？”

章伯飛頓時有點黯然神傷，凍得紅撲撲的臉頰都蒙上了一層陰影，聲音有點低：“我初中畢業後，高中就上了一年多，就退學了。”

章瑩：“為什麼？成績不好嗎？”

章伯飛反駁道：“我成績很好，一直年級第一。隻是我姐上了高中，被推薦高考，雖然她沒考上，但是村裡不太可能會繼續推薦我高考……為了不耽誤後面弟弟們上學，也為了給家裡減輕點負擔，我媽就讓我辍學了。”

這個故事，章瑩上輩子也大概聽老爸講過，此刻聽年輕的爸爸再講一遍，又是現在進行時，頓時心底湧上了無限的憐惜。

怪不得老爸後來即使砸鍋賣鐵，也要把兩個孩子供出來。她跟弟弟，在上學這方面父母總是無限的支持。甚至于他們不想繼續讀了，老爸會逼着他們繼續往上讀，學士，碩士，博士……每每談起孩子們的學曆，老爸總是為之自豪。

或許，他其實是在補償自己無法實現的人生吧。

一陣冷風吹過來，章瑩捂緊了身上的棉襖，問：“如果現在有一個機會，給你半年多的時間，讓你嘗試一次考大學，你願意嗎？”

章伯飛毫不猶豫地點頭，目光堅定：“當然願意！隻要一個機會，我肯定能考上大學！”

章瑩跟着重重地點頭，調侃道：“區區一個大學而已，您可以是未來的科研大佬，當然沒問題。”

章伯飛不好意思地笑，眼睛裡閃着不知名的光彩。

或許，這個肉靈芝的事件，一下子去掉了他心底最後一點點關于“張瑩”的懷疑。能夠未蔔先知，肯定是來自未來，毋庸置疑。自然，對于“張瑩”所說的他的未來，他也開始真真切切地相信了，并且充滿了無盡的期待。

章瑩仔細思考了一下，開口提議道：“你把肉靈芝給我，我替你找人賣了。我記得您傳記裡寫，是幾年後受到了不知名人士的資助，才得以考大學。我們可以把這個時間線提前。”

章伯飛的思路仿佛被打開了另一扇窗，問：“怎麼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