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肩章就看得出來,這幾位軍官的軍銜都很高,幾乎和東方司令官平級,還有一位上将軍銜,就坐在指揮官右邊,楚承都要落在她下首。
芙拉見過她的照片,認出她便是中庭軍團的最高長官霍卿軍團長,常年鎮守在中大洋極危區第一兵團的駐地。
這陣仗還挺大。
陸明蒼看着手中平闆上的報告沒說話,由楚承主持這場特殊會議,他的目光直接落在了末位的芙拉身上。
“芙拉中校,你所屬第二兵團不久前向指揮官提交了一份調查報告,其中内容正與你的特殊能力有關。”
電子大屏幕上立馬放映出那份調查報告的詳細内容,在座各位其實都已經看過了,但并不妨礙他們再細看一遍,并且有意無意地将探究驚疑的目光放在芙拉身上。
——以一己之力完全修複世界壁壘,在過去的三千年裡,八大世界無一人能辦到,即使是秩序維度的守護者們也不能。
楚承:“在此,請芙拉中校對自己的特殊空間修複能力作出合理解釋。”
芙拉注意到,指揮官已經放下平闆,同其餘人一樣望向會議桌盡頭的大屏幕,目不轉睛地看着她修複時空裂縫時被拍下來的現場畫面。
她直起身面朝上首,神情意外地平靜,“報告指揮官、各位長官,我的特殊能力來源于一個人。”
楚承順着她問道:“是誰?”
芙拉:“我的老師,一位精通上古秘術的聖者魔法師。”
對不起了守護神,這個鍋您就先幫我背一背嗷,下次見面再給您磕頭認罪!
“聖者魔法師?!”一位軍官震驚道,“芙拉,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芙拉:“當然。”
楚承臉色複雜地看着她:“梵爾歌大陸唯一的聖者級别魔法師隻有一位。”
聖者魔法師,已經不屬于能力定級範疇,簡單來說,就是超越十二級的存在——比指揮官還強。
楚承所說的那位當世唯一的聖者魔法師,如今是秩序維度的守護者之一。
芙拉默默腹诽:我已經盡量謙虛了,實際上我家那位老師連聖者魔法師和守護者通通都不放在眼裡啊!
她至今仍然記得那次對話。
——年少時,芙拉通過能力者網站了解有關秩序維度的科普,看到絕大多數人都将秩序維度的那幾位守護者視作“救世主”一般的人物,表示要不是守護者的存在,如今的八大世界恐怕早就被黑暗維度攻陷了。
她很好奇,便詢問無所不知的守護神:“守護者真的有他們說的這麼強大嗎?”
守護神眉眼冷淡,甚至因為這個問題而生出了幾分厭怠:“還行。”
随即,她又添了一句不留情面的嘲諷:“一代不如一代,就剩幾個庸才了。”
因而芙拉早早就建立了一個明确的認知:守護神就是墜吊的!
……
芙拉收回跑遠的思緒,意識到會議室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安靜,因為她的“大言不慚”。
在座衆人心思各異,一個個疑問冒上心頭,又被壓下去。
難道芙拉的老師就是那位?
但是那位早在百年前就去了秩序維度成為守護者,在那之前,一直停留于梵爾歌專心修煉,不見和什麼人有過來往。
而芙拉的家族往上數五百年都已經安居在中庭,和梵爾歌并無過多關聯。
況且守護者不可能離開秩序維度,但要說是遠程收了芙拉這個學生、遠程教學……好像也不是不能解釋?
畢竟秩序維度本就淩駕于八大世界之上,超乎想象的事情有很多。
當然最大的疑點是,兩者之間的交集從何而來。
各種猜測在衆人心中翻來覆去地提出又推翻時,芙拉一臉平靜地打破他們所有的猜想:“不是那位。”
“我的老師在中庭世界隐居多年不問世事,但她的先祖與我家祖上頗有淵源,至今仍然掌握着諸多上古秘法,後來知道我家中出事,便秘密找到我,傳授我一身秘法。我所修煉的特殊能力便是她傳授于我的。”
對面首位的年輕男人疑惑道:“我們調閱過你在特殊福利院的全部資料,其中并無你口中那位老師的痕迹。”
芙拉張口就來:“高人嘛,總有一些低調又古怪的脾性,想不被發現的方法有很多種。”
年輕男人:“……”
楚承語氣嚴肅:“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詞,你沒有證據。”
芙拉默了默,“……實在不行你們可以将我處決,當我遇到生命危機時,就能夠證明我所言非虛了。”
她就不信,在她瀕臨死亡的時候,守護神會見死不救。
她破罐破摔的一句話又讓會議室氣氛陷入了第二輪詭異的沉默。
話糙理不糙,她說的就是事實,他們要真不信,可以對她動手試試。
此刻的芙拉宛如在進行一場豪賭,賭的就是後台夠硬,底氣夠足。
——天塌下來有守護神頂着。
芙拉才不會告訴别人,她其實有些期待自己的守護神現身和當世最強的陸指揮官打起來呢。
“當然,我仍然誠懇地希望諸位能相信我。我所畢業的北陸軍校有一個校訓,不知道諸位有沒有聽過,”芙拉從容說道,“忠誠笃志,勇毅無畏。”
北陸軍校,怎麼會沒聽過呢。
衆人默默看了眼首位的指揮官,好嘛,這兩位還是校友師兄妹呢。
“自我加入軍校那天起,就暗暗立誓,必将忠誠無畏獻身守境軍團,絕不給任何邪惡力量可乘之機。現在我有了這個能力,我的誓言仍然未變,時刻與守境軍團同在。”
她一字一句铿然念出守境軍團的軍魂之誓:“以身為盾,以血為刃,永鎮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