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白色的玫瑰。
看清了手中的東西,烏莉吓得後退半步,驚慌的動作引來阿卡蘭斯的注目。
“你今天神志恍惚,眼下青黑,做點事都不利索,難不成是昨晚上出去做賊了?”
阿卡蘭斯放下手中的書,端正的望向烏莉,視線掃過桌上的玫瑰時,手指一擡,桌上那株掉落的白色玫瑰就飛到他的手中。
男人垂眸撥弄着還沾着露珠的花朵,再看向烏莉時,将手裡的花枝輕輕一晃。
他啟唇娓娓道來,說起了昨夜王宮中發生的一件大事,“聽聞皇太子昨夜在已故王後的宮殿中自戕而死,屍體被吉塔魔法師發現。”
阿卡蘭斯的話每說出一個字,烏莉的手就攥的越緊,指甲嵌入手心,她僵硬的站在書桌前,低垂着腦袋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裁聖官繼續說着,“那位已故的王後唯獨鐘愛白玫瑰,所以種了一整院,據說皇太子全身的血都流盡,白色的玫瑰被染成了紅色,一整院的花沾滿了濃郁的血腥氣。”
阿卡蘭斯的手一轉,玫瑰被他扔到地上,滾到了烏莉的腳邊。
“你說,莫奎因的皇太子為什麼會選擇自戕呢?”
原來昨晚的少年是莫奎因的皇太子,可烏莉又怎麼會知道,昨夜目睹了皇太子自殺的整個經過,到現在腦中的陰影都還揮之不去,徹夜未眠的烏莉忽然一股煩躁,她不耐的回答他。
“或許是生活的太壓抑,又或者是太思念母親,總之是有個不可說的秘密。”
烏莉明顯帶着敷衍的話,讓阿卡蘭斯有了些許興緻,他單手支着下巴,接下來說出的話讓烏莉心驚肉跳。
“不過吉塔魔法師發現的時候,似乎還發覺了一點其他人的氣息,王宮夜晚禁行,莉莉爾,你再猜猜,會是誰這麼膽大敢夜遊王宮呢?”
帶着探究的目光一寸寸剖析着女孩,阿卡蘭斯明顯在懷疑烏莉,看着她的眼神也格外灼熱。
“抱歉,裁聖官大人,我沒有絲毫頭緒,這些事應該是由騎士團的人去調查,莉莉爾始終相信騎士團公正的判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嫌疑的人。”
烏莉的話官方而嚴密,找不出一絲錯誤,她忐忑的低着腦袋,不敢去看阿卡蘭斯的眼睛,生怕自己再暴露什麼。
等了許久沒有聽見阿卡蘭斯的聲音,就在烏莉準備去看怎麼了時,阿卡蘭斯悄無聲息的來到她的身側,寬大的手掌貼合着烏莉的肩膀,微涼的掌心隔着一層衣服傳來陣陣寒意。
烏莉緊張牙齒打顫,男人的壓迫感太強烈,四周的空氣都被壓縮到一起,她已經快要無法呼吸了。
肩膀上的手離開,阿卡蘭斯走出書房,悠悠落下一句:“今天給你放一天假,好好休息,晚上關好房門,别讓小偷進來了。”
阿卡蘭斯的話明顯意有所指,烏莉等他走後,雙腿一軟差點倒下去,“他發現什麼了?明明隐藏好了氣息,難道還是被發現了嗎?”
烏莉靠着書桌,餘光掃到桌子上的白玫瑰,她緊皺眉頭,嘀咕一句,“我不記得花房裡有白玫瑰啊……”
忽然想到什麼,烏莉憤懑的瞪大眼睛,“阿卡蘭斯,果然是你!”
她今早哪有去什麼花房,迷迷糊糊的來到書房,花瓶裡就已經是一捧早就準備好的陷阱!
烏莉頹廢的回到房間,一頭紮進被窩裡,她哀嚎一句,才與阿卡蘭斯短短接觸幾日,就已經仿佛被掏空,進度條也毫無進展,攻略任務遙遙無期,她已經能預見未來自己的悲慘命運了。
一整夜沒睡,烏莉躺在床上疲憊的睡去,睡夢中,一直有一道聲音在耳邊響個不停,烏莉煩躁的睜開眼,眼睛眯成一條縫。
隻見夜莺被月光照亮的影子拉得老長,它不停的啄着窗戶,影子也随着動作不停晃動。
烏莉瞬間清醒了大半,她爬起來去打開窗戶,夜莺快速的飛了進來,看起來似乎還有些生氣。
【任務期限還有最後一天,請攻略者抓緊時間完成任務】
“不是還有兩天嗎?怎麼就隻剩一天了?不對,應該是隻有一晚上了吧?”
烏莉不滿的控訴,夜莺卻高傲的擡起腦袋,解釋的理直氣壯。
【從任務發布起便開始計算,現在正好是第三個夜晚】
“……”
好好好,給她來這種,烏莉氣憤的捏緊拳頭,看起來似乎馬上就要發作,她的拳頭掄向夜莺,然後卻擦過它的腦袋,抓起它身後的隐身鬥篷。
“行!我現在就去行了吧?”烏莉無奈妥協。
她穿上隐身衣離開房間,夜莺跟在她身後飛了出來,漆黑的羽毛隐匿在黑暗中,肉眼難以分辨出它的蹤迹。
烏莉心裡大概有了些許猜測,直奔偏僻的王妃宮殿而去,院子裡的白玫瑰被完全翻新了一遍,染血的花朵不再蹤影,看不出一絲痕迹。
這裡沒有魔法師的氣息,也沒有皇太子的屍體,宮殿中也沒有任何發現。
有人将昨夜在此處發生的所有痕迹都盡數抹除,就連落滿灰塵的宮殿,都順帶擦拭的幹幹淨淨,一塵不染。
看來這裡是再找不到任何線索了,不過皇太子身死的消息沒有絲毫風聲,莫奎因刻意壓下此事究竟是為了什麼。
烏莉思索片刻,想要尋找突破口就隻能铤而走險了,她果斷的朝國王的寝殿的而去,越靠近宮殿,大魔法師的氣息便越濃郁,似乎整個宮殿外都設下了魔法結界。
烏莉加強了一遍魔力屏障,掩藏自己的氣息,她拽緊鬥篷,慢慢靠近宮殿的外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