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蹭蹭,烏莉一直拖着沒有告訴西洛弗,她有時盯着西洛弗的背影出聲,等到他站到身前喊她時,烏莉才回過神。
西洛弗也察覺出了烏莉的怪異,所以他在騎士營的訓練一結束便回到閣樓的家,隻是這一晚,他匆忙趕回家時,卻并未看見烏莉的身影。
“莉莉爾?”
西洛弗呆呆的站在屋裡,他望着空無一人的房間,駐足沉默了良久,房中的燈滋啦一聲熄滅,隻剩下一盞微弱的油燈,燈芯被夜風吹得晃動不停,少年如同寂滅的石像,動不了也挪不開。
不知站了多久,門縫中卷進來一陣冷風,油燈直接被吹滅,整個房間徹底暗了下來。
烏莉提着一個裝滿水果的竹籃,懷裡還抱着一大捧鮮花,這是她白天跑去郊外摘的,聽市集的嬸子說西郊的山坡上有一大片藍莓地,還有些不知名的果子。
烏莉一聽就來勁兒了,跟着一幫孩子一起跑去西郊,玩的不亦樂乎,連回家的時間都忘了。
這不剛用腳推開門,懷裡空不出手,搖搖晃晃的走進房門,門口的燈也是壞的,用胳膊按了幾下發現沒反應。
她奇怪的嘀咕了兩句,“燈怎麼又壞了,下次必須和房東投訴,質量實在是太差了。”
烏莉抹黑往前走着,臉頰忽然刮起一陣風,手裡的籃子被撞倒在地上,新鮮的果子滾了一地。
突如其來的驚吓讓烏莉瞳孔一縮,她慌忙的往後退,黑暗中,面前似乎有個人,一直朝她不斷逼近。
後背抵在牆上,烏莉縮着胳膊緊貼在牆壁,她聲音顫抖,“是是……是你嗎……西洛弗?”
回答她的是壓抑的呼吸聲,男人的手臂像是銅牆鐵壁,用力壓着她,胸腔裡的空氣都快要被擠壓幹淨。
熟悉的氣息充斥在鼻尖,烏莉僵硬的身子放松下來,她呼出一口氣,如釋重負般說到,“原來是你啊,怎麼回來了也不點一盞燈,你快要吓死我了。”
烏莉被困在西洛弗的懷抱和牆壁之間,地上的果子有些被踩碎,濃郁的果香氣彌漫開來,烏莉心疼的抱怨一句,“西洛弗,你踩到我摘的藍莓了,我都還沒吃呢,這可是我精心挑選的最大最甜的,你下次不準再這麼吓我了!”
西洛弗沒有說話,隻是沉默的抱着她,耳邊是他略微急促的呼吸,其實也不能完全說是呼吸聲,更像是貪婪的深嗅,鼻尖沒入發梢,詭異的聲響讓烏莉有些頭皮發麻。
她用力推了把西洛弗,毫無反應,“西洛弗,你怎麼了?你說說話呀。”
少年就像是個焊了鐵的悶葫蘆似的,就是不說話,他将腦袋埋進烏莉的頸窩,熾熱的呼吸灑在頸間,凝出一片潮濕的水汽。
烏莉猛然瞪大雙眼,因為脖頸上貼着的唇一點點嵌入,濕潤的舌尖勾着她的脈搏,西洛弗張開唇,有些鋒利的虎牙咬住皮膚時微微刺痛,他沒有用力咬,隻是一下一下的磨着。
“西洛弗!你到底怎麼了!你要告訴我,我才會知道發生了什麼,你說話啊!”
西洛弗像是着魔了一樣,突如其來的瘋狂壓得烏莉不知該如何是好,一抹濕潤從頸側滑落到鎖骨,烏莉皺眉,緊接着一滴兩滴三滴。
西洛弗好像在哭。
“莉莉爾,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我沒有看見你,我害怕找不到你。”
西洛弗帶着哭腔的聲音鑽進烏莉的耳道裡,他抱的更緊了,想要徹底将烏莉揉進身體裡。
“我沒有不要你,我隻是回來的晚了些,以前不也是有過晚歸的情況嗎?你不要胡思亂想,我這不是好好站在這裡嗎?”
烏莉安撫着他的情緒,但西洛弗依舊固執的抓着烏莉的胳膊,通紅的眼睛還蒙着一層霧氣,“不!你有事瞞着我!之前也有事瞞着我!你是不是想丢下我了。”
西洛弗落寞的低垂下腦袋,“是我太差勁了,洗禮日上沒有保護好你,明明說過會保護你,但你還是受傷了。”
他越來越喪氣,整個人陷進了萎靡的氣壓中,“我會好好訓練,我會成為騎士,我會得到聖劍,我會……會讓莉莉爾開心的。”
西洛弗跌坐在地上,烏莉抱着他一起坐了下去,西洛弗的腦袋貼着烏莉的腰腹,臉上的淚痕還未幹,又流下一道道濕痕。
烏莉更加不敢告訴他離開的事,生怕懷裡的人又受到重擊,她隻能一點點安撫西洛弗的情緒。
她說:“西洛弗,如果我今天真的就這麼離開了,你會做什麼?”
烏莉試探性的問出一句,懷裡的人聞言瞬間僵住,他聲音頓澀的回答她,“我不知道……”
西洛弗又轉而問她,“所以莉莉爾,你真的要離開了嗎?”
要現在就告訴他嗎?烏莉猶豫不決,一番思索後,她還是說出了那句話。
“西洛弗,我要去安哈利特學習魔法了。”
此話一出,西洛弗眼底的光徹底暗了下去,預想之中的質問并沒有出現,西洛弗很安靜,安靜的像是睡着了一般。
長久的寂靜後,他終于出聲,“什麼時候去。”
“一個月半以後”
來往路程耗時太多,烏莉不得不提前啟程。
“什麼時候回來”
“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