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的意識中,身邊似乎圍了一群人,烏莉聽到了貓頭鷹女士的聲音,還有阿卡蘭斯那個黑心冰塊的聲音,然後景象一轉,她的雙頰被人掐住張開,喉頭灌進苦澀的藥水,嗆的她直咳嗽。
一陣混亂後,烏莉被放到一張柔軟的床榻,她沐浴在溫暖的日光中,清涼的微風拂過臉頰,寡淡的花香時有時無,莫名感覺到一股熟悉。
不知意識在水面浮沉了多久,烏莉終于醒了過來,她迷茫的坐直身子,懵懂的打量着周遭的環境。
她呆坐了許久,直到房門被人打開,阿卡蘭斯走了進來。
“醒了?”
阿卡蘭斯站定在烏莉的身側,他憑空變出一個圓口的白瓷瓶,瓷瓶懸停在烏莉的頭頂,瓶口傾斜,裡面的水流出。
烏莉眨了眨眼,沒太大的反應,她看着那些水珠凝成滾圓的形狀,一滴鑽進她的眉心,然後是另一滴。
冰涼的水滴浸入身體,似乎全身的經脈都被水流清洗幹淨,烏莉惬意的眯着眼,自在享受裁聖官大人的親手療愈。
“這幾日你就留在這裡,我會為你進行祝聖儀式。”
祝聖儀式,是光明魔法中最常用的療愈手段,一般用來治療被黑暗侵蝕的人,可她又沒有被黑暗魔法……
烏莉思緒一頓,她猶疑不定的詢問身前的人,“大人,我是被禁忌之力侵蝕了麼?”
阿卡蘭斯收回瓷瓶,手掌握緊瓶身,原本清澈的聖水已經變得渾濁不堪,從瓶口中升起一團黑色物質,明晃晃的昭示着她不确定的答案。
“與黑暗魔法有些不同,這是神明的力量,掌管睡夢的神有一個癖好,他會四處尋找有趣的人,作為夢核的養分。”
男人捏碎瓷瓶,破碎的瓷片四散一地,那團黑色物質也被抹除,化作一根黑色的羽毛落入阿卡蘭斯的手中。
烏莉一看見這羽毛,就下意識掃了眼四周,米迦勒的身影并未出現,可擔憂過後,烏莉感受到一道淩厲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立即力證清白的舉起手,“您放心,我絕對沒有和黑巫師厮混,也沒有偷學過禁忌魔法,至于您說的什麼神靈,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烏莉鐵了心要裝糊塗,但想要将裁聖官糊弄過去,可不是容易的事。
她委屈的垂下腦袋,神情苦惱,“我最近總是做噩夢,夢裡有好多鐵鍊鎖着我,醒來後又發現隻是一個夢,我不敢将這事告訴别人,因為我害怕懲罰,那些可怕的鎖鍊會絞斷我的四肢,然後将我的心髒捏碎。”
烏莉痛苦的捂住腦袋,身體止不住的顫抖,阿卡蘭斯冷眼看着她,忽然将她壓制在床上。
他的手掌寬大,骨節纖長,幾乎将烏莉的整張臉都包住,兩人的身體間空出一點距離,阿卡蘭斯的銀發都垂散在床上,像是雪色的幻影,冷冽的氣息将烏莉包裹圍繞。
下巴被人鉗制着,烏莉被迫偏過頭,白皙的脖頸露出,但上面纏繞着一圈圈繃帶,像是在掩飾着什麼秘密。
自從那晚被阿卡蘭斯咬了後,留下的傷口就始終難以愈合,沒有辦法,烏莉隻能用東西遮住。
手指在蹦帶上劃過,皆數繃斷彈開,露出了脖子上紅腫的傷口。
阿卡蘭斯半條腿壓在床沿,俯瞰的眸子停留在那點傷痕上,他無意識的撫摸着紅腫的肌膚,眼神晦暗,看不清在想些什麼。
“害怕懲罰的借口并不能讓我相信,但你确實該受點懲罰,莉莉爾,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咬你嗎?”
男人的面容被細碎的光影模糊成片,烏莉得了點喘息,開始掙紮起來,她冷哼一聲,“知不知道對您來說重要嗎?尊敬的裁聖官大人,現在您的手上掌握着一個魔法學院學生的性命,至于她能不能活下來,不是全由您決定嗎?”
烏莉略帶埋怨的話讓阿卡蘭斯輕笑出聲,他扯出一個僵硬弧度的怪笑,忽的垂下頭,高挺的鼻尖輕輕摩挲着女孩兒的脖子。
這是人類最脆弱的地方,僅是一張纖薄的皮包裹着,血管在肌膚下清晰可見,還有跳動的脈搏,隻要輕輕一擡手,就能輕易的結束她的生命。
濃烈的興奮幾乎要從阿卡蘭斯的心髒中爆炸,被包裹在胸腔内的欲望撕扯着他的理智,困于軀體中的陰暗情緒像是潮熱的蒸汽,正一點點腐蝕破碎不堪的防線。
阿卡蘭斯閉上眼睛,用其餘的感官享受女孩兒因為恐懼而産生的情緒,他的唇貼上脈搏,下一秒,刺痛感讓烏莉扭動的更加劇烈。
“阿卡蘭斯!我到底哪裡惹到了你!讨厭一個人也總該給個理由吧!死也讓我死的明白!”
烏莉終于掙出一隻手,她緊緊抓着男人的手,使出了最大的力氣也無法撼動。
回答她的是阿卡蘭斯的吞咽聲,烏莉氣的臉色漲紅,抓住他的手臂,張口發狠的咬緊男人的虎口。
口腔中嘗到一股淡淡的鐵鏽味,烏莉皺緊眉,表情嫌棄,裁聖官的血也沒什麼特别的味道嘛。
她這點動靜根本沒有任何作用,阿卡蘭斯已經完全脫離理智,恨不得将烏莉吸個幹淨。
烏莉費力的擡起手,用盡最後的那點力氣扇了他一巴掌,手打在臉上,就跟摸他似的,隻是臉頰上還能看出一點紅印。
【叮~】
【阿卡蘭斯好感度上升5%,目前好感度5%】
烏莉還以為自己是幻聽,愣了幾秒才回過味,她困惑的看了眼自己的手,餘光掃過阿卡蘭斯臉上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