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青玄本就與蕭沉鸾差一截,他一個不慎,就被蕭沉鸾擊飛,而後撞在一塊大石上。
“噗!”
月青玄噴出一口血,眼底一片震驚。
蕭沉鸾竟然如此厲害!?
“騷狐狸,本座放你一馬,閻絮我帶走了,你若還敢來偷,本座扒了你的狐狸皮!”蕭沉鸾自知自己的功力已經是強弩之末,若再戀戰,一會在兩族眼前露出虛弱之态,隻怕今日整個魔族都會折進去。
所以他緊急命令魔族撤兵,在一隊魔軍掩護下帶着閻絮和大隊兵馬往來時方向而去。
“二皇子,我們是否要追。”一首領見狀,快速在倒地的月青玄身前作揖,詢問軍令。
月青玄望着浩浩蕩蕩離開的魔族,心中升起一個懷疑,剛剛蕭沉鸾明明已經恢複靈力,卻為何不乘勝追擊?到底是隻為帶走閻絮懶于糾纏,還是因為傷身咒的作用讓他不敢戀戰?
“二皇子!”狐族一首領再次詢問軍令,隻怕延誤軍機,失去獲勝的機會。
月青玄崩了一口氣,最終歎出聲,“罷了,我們不是魔族的對手,見好就收。”
即便他心中有懷疑,但他不敢賭,萬一盤算錯了,豈不帶着全族送命?
他強撐起身體,口中鮮血順着喉結落在衣衫上,留下一片髒污。方才詢問的首領雖對月青玄不再追的命令不滿,卻也緊忙攙扶起他,用自身靈力為他療愈。
“先回去。”月青玄稍緩一下,吩咐道:“這幾日加強防範,謹防蕭沉鸾再犯。”
他深深望向蕭沉鸾帶閻絮離開的方向,明明是他先拿閻絮的命設計蕭沉鸾,可為什麼看見閻絮被帶走,他心上卻像缺了一塊......
閻絮終究又被輾轉至魔界,她依偎在蕭沉鸾懷裡,躲避着極速的烈風,雖自覺愧對蕭沉鸾,卻又覺得自己的命運就像浮萍般,不過是這些大人物争來搶去的一件物件,他們未必多心疼重視她,不過拿她當做争強好勝的一個工具,以她的去留來體現自己的威武罷了。
想到此處,閻絮便覺得憤懑難過,幾乎是不由自主地擡手将一拳砸在蕭沉鸾的胸口上。
蕭沉鸾心髒猛地刺痛了一下,痛意讓他眉頭一緊,他咬牙将懷裡的閻絮勒得更緊了一些,壓着聲音說:“你和月青玄一塊算計本座,本座沒把你當場打死洩憤,你倒錘起本座來了。”
風聲随着蕭沉鸾的壓低的嗓音斷斷續續地鑽進閻絮的耳朵,這句話讓她愧意又翻湧出來,便解釋說:“二皇子在我身上做的手腳我毫不知情,我隻是跟他說要幫助兩方勸和,所以才去見你,不想因此中傷了你。”
蕭沉鸾默了片刻,神情似乎松弛了一些,他緩緩道:“原來如此。”
閻絮張張口,有些疑惑,她本以為需要下不少功夫才能讓蕭沉鸾放下當下對她的成見,不想高高在上的魔尊竟因她如此簡單的一句解釋便信了她的話,容易得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閻絮:“你就這麼信了我的話?”
蕭沉鸾:“難道你說的不是真的?”
“是真的。我雖然想去狐族,但沒想過害你。”閻絮道,而後她擡眼看着他,用微末的聲音說:“傻瓜,别那麼容易相信别人。”
話音落下,蕭沉鸾神色微動,眼底冰霜慢慢融開,他微微勾了勾嘴角,卻沒說話,隻是目視前方,在一道急轉後加快速度,中午來到魔宮,随後護着藏在自己懷裡的毛絨絨的腦袋旋身飛下。
耳邊的風聲停止,閻絮才發覺自己已經被蕭沉鸾帶了回來,她慢慢從蕭沉鸾懷裡探出腦袋,看見偌大的魔宮矗立在自己面前,而她腳下正是魔宮外的墨石玉磚,她這才大膽地離開蕭沉鸾這個掩體。
“我們不回竹林了嗎?”
蕭沉鸾道:“你不是說竹林狹小無趣,也不合你們妖族的習性嗎?所以我将你直接帶來我的宮中。這裡寬敞空蕩,侍奉的人多周全,美食寶物應有盡有,你總該滿意了。若是仍不滿,偌大的魔界總有你喜歡之處,本座帶你去就是。如果你還覺得無聊的話,有什麼夥伴兒本座也可以一并帶來陪你。而且...本座應該很長時間不會再陰晴不定地折磨你了。”
閻絮沖蕭沉鸾幹笑兩聲,他這番舉措,倒不知道是記仇還是誠心為她着想。
“本座帶你去看看你的新屋子。”蕭沉鸾說罷便徑直朝魔宮前方而去。
閻絮緊緊跟上,随着他穿過魔宮大殿,繞過幾道垂門來到後面的寝殿,這裡并不像前殿那般漆黑靜默,而是光亮潔淨,擺設裝潢大氣雍容。
不像是魔界的審美,像是仙界...
這時閻絮忽然想起方才蕭沉鸾對她說的話,好奇問起:“魔尊大人,你說你很長時間不會再陰晴不定地折磨我了是什麼意思?”
“因為......”蕭沉鸾話未說完,突然身形像薄霧般散開,他方才強撐太久,如今已經撐不住了。
于是,閻絮眼睜睜地看着蕭沉鸾在她面前消失,成了隻落地的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