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沉鸾的出現讓整個寝殿都陷入安靜,隻餘劍落地發出的餘鳴。
“她說的是真的。”
妁華略微側過頭目光凝在蕭沉鸾身上,眼神從疑惑不解到不可置信。閻絮聽到了蕭沉鸾的這一聲回應,心底一陣感激。
謝謝你這麼給我面子。
“你現在醒了就走吧,仙族在魔族不宜久留。”蕭沉鸾毫不猶豫的下了逐客令。
妁華因為失血臉色略微蒼白,她走到蕭沉鸾面前,擡頭對上他的眼:“你堕魔背叛仙族,竟還喜歡如此低劣的小妖,你果真好笑。”
說罷妁華還輕蔑地笑起來,那笑容極為紮眼。蕭沉鸾的忍耐已經快到極限,閻絮看見長袖下蕭沉鸾捏緊的拳頭,她知道他快要繃不住了。
“喂!仙女!你快走啊,待會要是其他魔軍進來把你關押了,扒你仙髓,吃你金丹,我們可不管。”閻絮走上前一步,擋在兩人中間。
妁華死死盯着蕭沉鸾:“蕭沉鸾,你!”
蕭沉鸾已經忍無可忍,他擡起手掌,手心升起一團黑氣,他猛然一使力就朝妁華攻去。
以妁華的脾氣,定然是會反擊的,而且這些年來他對妁華的功力很了解,在仙族女仙中也算得上數一數二,所以蕭沉鸾手下并未留情,隻想以此法讓她快些離開。
卻不想,妁華死死盯着他,嘴角微微上挑發出一陣冷笑後,根本沒有做任何回擊動作,甚至連防禦都沒有,就硬生生接下了他着一掌。
妁華的不反抗讓蕭沉鸾與閻絮都大驚,一切都發生的太快,根本來不及讓人反應。
“砰!”
妁華應聲到地,這傷勢重的比之前來時不知道多了幾倍。
“鳳凰!!你說你打她幹嘛啊!”
蕭沉鸾一陣煩躁:“她為什麼不躲?”
閻絮又隻能無奈的将妁華搬到床上,嘴裡不停的碎碎念:“本來這個讨人厭的女仙就要自己走了,你又把她給打傷了,得,現在走不了了。”
蕭沉鸾咬着牙,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她就是故意激怒本座,為留在魔界竊取機密。”
閻絮一個白眼翻上了天。
你可真會找借口。
隻是這話閻絮并沒有再說了,雖然這個女仙說話做事讓人不喜,他們可以不救,可蕭沉鸾把人打傷了,若是再丢出去,被仙界的人知道魔族傷他們的人,指不定就會鬧上門來,萬一到時候仙魔大戰,那可就不好了。
蕭沉鸾看見妁華就來氣,正準備吩咐風拂墨将她帶走,卻被閻絮攔住:“不行,這樣丢出去,仙族人要是鬧上來打架怎麼辦,現在本來就跟妖族在争鬥,到時候再加上仙族,豈不是以一敵二?”
蕭沉鸾将閻絮的話仔細品了品,的确是這個道理,但是他并不想承認是自己太過沖動,隻硬着頭皮,梗着脖子别扭道:“仙族果然心思叵測,故意激怒本座想要引戰,無恥!”
閻絮:不是你自己動手的嗎?
“啊,對對對,壞的很!”閻絮隻能順着這個傲嬌“大魔頭”說下去。
“所以,我們現在把她醫好,再讓她回去,切記不可再對她動手了。”閻絮認真道。
蕭沉鸾:“将仙族留在魔族總歸不妥,你帶她去竹林養傷,除了風花雪月不可再有人知曉,需要什麼傳音給我。”
說完,蕭沉鸾甩了甩長袍快速離開了,那模樣極像做錯了事的小孩。
閻絮長歎一口氣,這髒活累活終歸還是給我了。
在回到竹林後,閻絮将妁華安置在自己曾經住的那一間房,而後專門請來魔醫為她處理傷口。
魔醫說這外傷好恢複,隻是魔尊傷的這内傷需要細心調理,而後再讓她自己将體内魔氣逼出體外才能全然恢複。
閻絮照顧了妁華三日,在她昏睡了三日後,在一個暖陽的午後,她透過外間灑進屋的陽光看到了在院中與風花雪月嬉笑的閻絮。
她整個五髒感覺攪成一團,就連起身都困難,她透過窗柩看了閻絮好久,隻覺得這女子雖長得一般,但笑容實在明媚清澈。
想到這,她猛然又回想起蕭沉鸾毫不猶豫向她揮掌的那一幕,她心微微抽疼。
曾經的他從不會傷她,哪怕她怎麼任性,最多也就是不理她,如今他是變了。
她故意激怒蕭沉鸾也是為了印證他對自己是否還有感情,卻不想現實竟如此讓人難受。
妁華躺在床上,眼角漸漸濕潤,手指甲扣在手心。